沈千澈臉色陰沉的站在殘垣斷壁之前,半個時辰之前爆炸聲響徹帝京,全城的百姓都聽的一清二楚。
西郊的一間三進三出的宅院頃刻間被炸的麵目全非,變成眼前這幅模樣。這間宅院偏僻不惹人注目,可是裏麵卻大有玄機。
“五萬糧草彈藥一夜之間被人轉移走,我們竟然連一點風聲都沒有,還讓人把宅院炸了,你讓我該怎麼和皇上交代?”沈千澈嗓子發幹,語氣低沉卻夾雜著讓人難以忽視的怒火。
“是屬下失職,屬下願承擔一切後果。”沈晉抱拳,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身上。
“現在不是追究責任的時候。”沈千澈沉聲說道:“我們先回宮裏吧,那邊還要有個交代。”
主仆二人一前一後向路邊走去,快到馬車停車處,沈千澈注意到另一邊百裏元顥從車上下來。
兩個人打了一個照麵,沈千澈踏上馬車揚長而去。
莊嚴肅穆的皇宮,幾個大臣跪在冰冷的地上,沈千澈進來的時候,已經有上了年紀的大臣禁不住寒氣想起來又不動,一個個呲牙咧嘴沒有半分形象可言。
“臣,沈千澈見過皇上。”沈千澈跪到地上。
“起來吧。”龍天洵口氣不善,不過比較沈千澈來之前,龍天洵的態度已經好了許多。
先是大牢死了十幾名重犯,後又城郊爆炸。兩件事足以讓百姓對朝廷失望。追查了幾名大臣,龍天洵讓所有人出去,單獨留下沈千澈。
“沈卿,這……”
龍天洵從座位上站起來,下一秒,沈千澈已經再次跪到地上:“皇上,這件事是臣的失職。臣一定會盡力彌補過失。”
彌補過失,沈千澈清楚這個過失,自己恐怕難以彌補。城郊那間宅院是以外人的名義買下來的,裏麵的東西也隻有龍天洵和沈千澈兩個人知道,目的自然也是因為百裏元顥。
“無妨,外人隻知道爆炸的是宅院,裏麵的東西沒人知道。”說道這裏,龍天洵問道:“那裏麵的東西應該都燒毀了吧,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沈千澈握緊雙手,下了很大的決心這才說道:“糧草和彈藥在昨晚被人全部移走。”
“你說什麼!”龍天洵大駭。
通體一寒,龍天洵猶如在寒冬臘月時被人兜頭澆了一桶帶有冰塊的涼水。驚愕之後便是驚慌:“那……這該怎麼辦,知道是誰嗎?這,這該如何是好啊!”
“皇上莫急,這件事波及不到朝堂之上。”沈千澈這麼說隻是為了安撫小皇帝的心,今天在城郊宅子外發現百裏元顥,他便早已料到,這件事日後必會掀起風浪。就是不知這搖搖大周能否平安扛過去。
從禦書房出來,太陽已經西下,落日餘暉籠罩著每一寸土地,沈千澈站在台階前,目光看著前方不知在思索什麼。
夕陽的映照下,沈千澈的側臉讓人覺得有些悲涼。沈晉出現在身側,忽然發現這個男人的樣貌似乎停在了八年前,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多大的變化。
“我們的人混進了奸細。”沈晉沉聲說道。
當然混進了奸細,否則這麼隱秘的事情怎麼可能會泄露出去。
“我們能把人安插進他的人裏,他的人自然也能進入我們這裏。”沈千澈回身:“回府吧,以後做事的時候小心些。”
自從孔凝華出現在沈千澈的世界裏,以往閑下來就去暗室睹物思人的時間起碼有三分之一分用來探望孔凝華。
靠坐在樹上,還殘留些許的樹枝樹葉巧妙的遮蓋住男子的身影,再加上昏暗的視線很難讓人發現樹上有人。
距離大樹不遠的房間裏閃著溫暖的燭光,天氣寒冷,房門也不似夏日裏開著門。故而男子也隻能看到窗戶上映出來的人影。
孔二夫人挺著大肚子出現在男子的視線裏,帶著侍女來到孔凝華的門口輕敲門扉:“凝華睡了嗎?”
阿朱在房間裏打開房門:“二夫人。”
讓開路讓二夫人進屋,秋天的晝夜溫差大,二夫人一進屋就感覺到暖氣包身,身體舒服了不少。
孔凝華從裏屋出來:“二娘怎麼過來了,這天寒地凍再凍壞了你。”注意到二夫人露在外麵凍的有些發紅的手,孔凝華把暖手塞進二夫人的手裏:“二娘是有什麼急事嗎?”
把二夫人扶到椅子上坐下,二夫人拉著孔凝華的手:“我從江南帶來了一盒胭脂,今日白天忘了這才晚上給你送過來。”
孔凝華看著對方手裏的胭脂盒,笑而不語。一個挺著大肚子的孕婦連夜過來就是為了送一盒胭脂,若說這其中沒有事,誰會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