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丞相的好意,本皇子心領了。”白溪槿瀟灑地揮了揮折扇,如冰霜一般寒冷的眸子染上了一層薄霧,在這淡黃的陽光之下散發著亮麗的微光,燦若星辰。
清晨的陽光並不是很暖,一陣清風徐來,甚至隱隱透著些許涼意,孔凝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胳膊微微扭動著。
也不知他到底冷不冷,穿得如此單薄,還扇著折扇,難道是習武之人有內力護身的緣故?
“本相這就回府準備著,先行告辭。”沈千澈拱手漠然道,眼角餘光瞥了眼她,輕輕眯了一下眼,示意讓她放心,不久便可離去了。
孔凝華蹙了蹙眉,似是在忍耐著什麼,開口正要說話,誰知轉瞬之間便移向了另一方,抬手以寬大的袖子掩著麵,打了個噴嚏。
而她慌亂之間下意識的動作,卻露出了瑩白如玉的手腕,那上麵套著的紅繩,十分引人注目。
白溪槿神色一凜,霧氣蒙蒙的雙眸此時卻有些清晰開來,瞪地極大好似要將她從頭到腳都想要看看穿一般,猛地一個箭步上前死死地抓住她的手臂。
“你幹嘛啊?”孔凝華驚恐地瞪著他,手上用盡全力想要掙脫開他的束縛,無奈卻是徒勞,隻得將求救的眼神投向一旁的沈千澈。
“三皇子這是何意?”他故作鎮靜道,可那一雙微微眯起的墨色眸子卻分明閃爍著邪魅的光芒,手下暗自調動體內的真氣,若是他再有任何動作,自己便不會再忍。
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驟然壓抑到了極致,那陽光也隱藏在了厚厚的雲層裏,光線瞬間暗了下來。
白溪槿仍舊捏著她的手腕,因著血液不流通而微微發紅,手下一用力,她整個身子便重心不穩向他跌去。
“說,你手上的紅繩從何而來?”惡狠狠的聲音,卻隱隱有些顫抖,仿若觸及到他的心底一般,眼裏爆發出許多血絲。
孔凝華被他這突然轉變的情緒給驚嚇到不行,手上的痛感十分鮮明,使她不得不皺緊眉頭,眼裏浮上了許多水霧。
方才還躲在雲層中的太陽不知何時已經跑了出來,花草之上帶著清晨的露珠,在陽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一個老爺爺送的。”孔凝華再次扭動著手,卻不料他越來越用力,手上漸漸開始麻木,光潔的額頭之上滲出了些許細汗,白皙精致的臉上緋紅一片。
似是並不相信她的話,白溪槿桃花眼微微眯起,危險之氣盡顯,手上再次用力,迫使她不得不抬頭看著自己,好不容易才從牙縫裏發出聲音,“奉勸你最好不要騙我。”
此時,他竟沒有再自稱本皇子,可見它對於他的意義有多麼深厚。
“當時是在一個賣花燈的老爺爺手上買了花燈,然後他送給我的,我本也不想收,但他硬要給我戴上。”孔凝華一五一十道,要知道會碰上今日這麼一茬,當初就是打死她,也不敢收這個紅繩。
聽她這樣說,白溪槿才鬆開了手,看著她手上留下的紅色印記,心底竟有一絲不忍,放柔了聲音說道,“他有說過什麼麼?”
孔凝華埋著頭揉了揉手腕,仔細地想了想,對那時候的事並沒有多大的印象,因而良久之後才抬頭看向他,蹙眉道,“當時他隻說它可以保我平安,其餘的倒是記不太清了,莫不是三皇子認識他?”
背光而站的他,一襲月白長衫,雙眼還帶著沒有散去的霧氣,迷蒙看不清楚,不知他此時到底在想著什麼。
“沒什麼,隻是隨意問問。”白溪槿微微勾起唇角,漫不經心地說,手中折扇又重新揮舞了起來。
不知道為什麼,看到他這種樣子,孔凝華竟有些心痛,清眸看了眼手腕上戴著的紅繩,輕聲歎了口氣。
誰都知道他的話並不是出自真心,但隻要他不願意說,誰又能強求什麼呢,他自己的心病,終究要他自己去解開的,旁人也無法幫到什麼。 “既然你認識它,那我將它給你吧。”孔凝華緩緩地開口,作勢就要解開紅繩。
見她這樣,白溪槿立馬合上桃花扇,輕輕落在她的手腕之上,聲音顯得十分的空靈,沒有絲毫的情緒波動,“送給你的,你隻管好生保管便是。”
孔凝華呆呆的看著他,桃花扇在手上傳來冰涼的觸感,正如她此時冰涼的一顆心,心下不由得猜測起來,他到底是經曆過怎樣的一段往事。 難不成那老爺爺的女子和他本是戀人?隻是被那碧溪國的皇帝給拆散了?
如此一想,便覺根本不可能,兩人不同國家,不同身份,怎麼可能會走在一起,就算在一起她爹也不可能去賣花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