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靜怡淡漠的背影逐漸在兩人的視線裏遠去,越來越小,最終在一個拐彎處消失不見,沒入了那如火如荼的紅楓林。
璀璨耀眼的淡黃陽光透過楓葉之間的間隙灑在地上,斑斑點點,隨著微風輕快地舞動著,看起來格外的好看。
“你幹什麼?”孔凝華微微蹙眉,略微不悅地開口道,垂眸淡淡地看著抓著自己手臂的他,心跳好似漏了一個節拍。
為什麼每次他都是如此,這樣輕易地就能讓她平靜的心底掀起軒然大波,饒是她如何反抗也沒有任何的用處。
往日她雖然傾心於百裏元顥,可若是他如此對她,她定然是不會有這樣的反應,甚至心高氣傲的自己還會燃起熊熊怒火。
她不知道這樣的轉變到底時好時壞,可是她卻是知道,這代表她已經將她完整的一顆心都奉獻了出去,沒有辦法再收回來。
“你還看不出來她的心思?”沈千澈低沉的嗓音在這空曠的大廳裏回響著,深不可測的幽瞳定定地看著她,宛若一汪深潭,讓人一看便陷入了進去。
“她對三皇子?”她挑眉漫不經心地開口,說到底這隻是猜測,並沒有得到證實,若是如此輕易就下決斷,那也實在是太片麵了,根本沒有絲毫的信服力。
從她重生以來,何靜怡可以說是唯一熟悉的一個人,她有什麼轉變,自己當然是看在眼裏,如今的她的確是跟以前大相徑庭。
可就算是如此,也不能證明出來什麼,沒有證據一切都隻是空談。
“不管是對三皇子,還是對你,她都不是一個值得深交的人。”沈千澈放開了束縛著她的手,雙手背在背後,隨著說話的吞吐性感的喉結也在一上一下地滑動著。
憑借他這麼多年看人的經驗,知道這些完全是沒有任何的難度可言。
“嗯。”孔凝華輕輕地出聲,澄澈透亮的雙眸目不轉睛地看著他,恍惚間竟然覺得他與記憶中的那人差別是那麼的大,讓她一時間難以平複那顆複雜的心。
真是造化弄人,曾經的自己那樣討厭他,如今沒有了他的話她確是根本連生存下去都是十分的困難,更何談複仇一說,那簡直就是天方夜譚。
“三皇子是何時出的宮?為什麼我不知道?”她驚訝地挑了挑眉,略微提高了音量,挺直了胸脯,毫不示弱地直視著他深不可測的幽瞳,心底激起了無限的漣漪。
每次隻要是與他對陣,她總是處於弱勢的那一方,讓她好強的一顆心著實是十分的不好受,卻又沒有任何的辦法,隻得盡量顯示出一副淡然不驚的模樣。
沈千澈微微揚起了嘴角,勾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雙手背負在身後,淡淡地看了他一眼便將視線移向了別處,徑直往門外走了去。
如火如荼的紅楓在陽光下閃爍著金色的微光,地上飄散的落葉也好似被那觸目驚心的紅給籠罩著,不時吹來一陣涼爽的微風,便爭相隨風舞動了起來,散發著秋日別有的一番滋味。
見他已經一個人走在了前麵,孔凝華也默默地跟在了他的身後,注視著身著月白長衫的他,背影看上去是那麼的偉岸,讓她的心又忍不住地開始狂跳了起來,白皙如雪的麵容之上不知何時染上了裏兩團可疑的紅暈。
“最近這段日子你要好好的待在家裏,切記不可獨自一人出行,有任何的事都要讓千影陪同在你的身側。”沈千澈忽然停了下來,微微昂首凝視著漫天的紅葉,心底被深深的憂鬱給覆蓋著,說出的話也是飽含憂傷,幽瞳依舊是深不見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耳畔傳來風吹楓葉的沙沙聲,地上的落葉也被風給吹得飛舞了起來,就像是她的一顆早已經飄遠了的心。
“你可不可以不要每次都刻意的轉換話題?繞是我什麼也不懂,但也不必如此對待我吧?”相比他磁性的嗓音,孔凝華的聲音顯得十分的清脆悅耳,婉轉動聽,卻始終都帶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憂傷,尤其是那雙璀璨耀眼的雙眸,更是被濃鬱的憂愁給覆蓋著。
她什麼都好,就是性子太過敏感,就算是他隻是單純的為了她好,她卻不是那麼容易就會接受的。
“瞞著你是本相的不是,本相給你道歉便是。白溪槿出宮也不過幾日,為師是不想讓你費心在他的身上,這樣並沒有太大的用處不是麼?”沈千澈悠悠地歎了口氣,才緩緩地出聲,自稱由最初的本相改為了為師,可見他的良苦用心,但願她可以體會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