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洞裏光線昏暗,若不是那周遭的燭火散發著點點微光,隻怕是更為滲人,尤其是還夾雜著滴滴答答的水聲,在這寂靜的夜間顯得格外的突兀,讓人不禁打了個冷戰。
孔凝華幽幽地轉醒,卻發現腦袋暈脹得厲害,周身仿若散了架一般,提不起任何的力氣,而且還被人不知何時綁住了手腳,完全失去了行動的能力。
喉嚨幹咳地厲害,想要出聲竟然連絲毫的聲音都沒有辦法發出來,隻得發出唔唔的聲音。
回想起白日裏發生的事,好似在她昏迷之前看到眼前閃過一道白色的光影,然後自己便感覺眼皮十分的沉重,讓她終是忍不住暈眩了過去。
費勁全力挪到了一下身子,那關節處傳來的痛感撕心裂肺,讓她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不要白費心機了。”葉錦慵懶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畔,她心底不由得一驚。
之前她並沒有看到他,隻當是他有事外出了,哪裏想到他竟然還在這裏,而且走路沒有任何的聲響,若不是他出聲恐怕還發現不了他的存在。
“你到底是什麼人?與何靜怡有什麼關係?”孔凝華冷冷地出聲,手下暗自掙脫著束縛,如鷹般銳利的眸子直直的落在他的身上,麵上怒氣難以抑製。
葉錦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卻是什麼話也不說,徑直走到了一旁坐下,像是什麼都沒有看見一般。
時間就這樣靜靜的流逝著,一人目光如炬,一人淡漠如塵。
不知過去了多久,孔凝華總算是解開了手上的繩子,但是讓她十分煩躁的是,要這樣在他不發現的基礎上去解開腳上的束縛,又到底該如何去對付眼前這個她並不了解的人。
若是早知今日,她恐怕無論如何也得讓千影教自己暗器,這樣好歹也有鬥一鬥的可能性不是。
“葉錦?”她再次提高了音量,聲音裏的怒意再也掩飾不住,直接散發了出來,而她卻還是保持著之前的姿勢,看起來竟然有種說不出的怪異。
“不要廢話,小心我直接殺了你。”他冷冷道,眸光隻是在她白皙的容顏之上停留了片刻,便移開了視線,怔怔地出神。
她實在是沒有看清眼前這個人到底是怎樣的為人,就像是有著雙重的人格一般。
乖乖地閉上了嘴,趁著他沒有看著自己,趕緊解開了腳上的繩索,目光不著痕跡地掃視著四周,看看有沒有什麼可以當做武器的東西。
忽然想起,當初譚雨仙可是給了她一包迷藥,隻要是吸入了一點點的粉末,便足以昏睡上三天三夜。
想罷,拚盡了全身的力氣,以最快的速度朝著葉錦席卷而去,誰知卻被他輕易地一個拂袖,就被淩厲的風刃給刮到了一旁,重重地摔到了地上。
葉錦身影一閃,徑直來到了孔凝華的身側,抬手死死地捏著她的下巴,咬著牙冷冷地出聲,“我說過,不要白費心機。”
下頜骨好似就要被撕碎了一般,痛楚是那麼的鮮明,可她仍舊什麼話也不說,隻是直視著他烏黑的眉眼,聲音如萬年的寒冰,“有本事,你就殺了我。”
她也不知道為何,明明跟眼前的他沒有絲毫的過節,卻感受到了他克製不住的熊熊怒火,因而才想要千方百計引誘他發火,說不定可以探知到什麼。
聽到她這樣一說,葉錦低低地一笑,微微俯身,鼻息吞吐在她光潔的臉上,唇角揚起一抹邪魅的弧度,尤其是看到她將臉移到了一邊,笑意更甚,磁性的嗓音在她的耳畔縈繞著,讓她覺得一陣瘙癢難耐。
“我可舍不得殺你。”
言罷,另一隻手撫上了她瑩白如玉的臉頰,手上傳來冰涼絲滑的觸感,內心好似有一種聲音在叫囂著。
此時,孔凝華才真正地感到恐懼,一顆心就要跳出了胸腔一般,砰砰直跳個不停,瞪大了眼眸,身子逐漸僵硬了起來,卻始終咬著牙什麼話也不說。
葉錦還以為她會驚吼出聲,卻不想竟是如此這般,倒真是出乎了他的意料,思及此,眼角洋溢著戲謔的笑意,一手緩緩下移到了她的領口,指尖看似不經意間地略過她光滑的肌膚。
他還就不信了,這樣她還能夠那麼的淡定。
果然,孔凝華再也忍耐不住,快速地從懷裏取出粉末,屏住了呼吸,在他眼前揮灑著,得逞似的笑著。
很多事不能開心得太早,這句話到底是怎樣的意思在這時候她才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心底有些後悔這樣的粗心大意,他既然會主動靠近自己,怎麼會不留有一手?
“不愧是丞相的高徒,竟然會配置這個藥。”葉錦冷冷一笑,本就長的十分俊秀的他笑起來格外的好看,隻是眉眼之中濃鬱的凶煞之氣卻是無論如何也消散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