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位姑娘怎麼稱呼啊?”那女子讓兩人坐下,一邊幫千影拆除手上那慘不忍睹的包紮,一邊問道。
大清早的若是旁人隻怕是她定然不會相助的,可卻是兩個女子,這她就不得不出手了,這樣的事情她是怎麼也看不下去的。
“我姓淩,單名一個華字,她是我家的婢女,叫小影。”還沒有等千影開口,孔凝華便搶先了一步回答了起來。
如今還是盡可能的不要讓別人知道她們的真實身份才好,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淩華?還真是好名字!你們直接叫我劉姨就好,一大把年紀了被你們兩個小姑娘叫成姑娘,我都不好意思了。”劉姨笑著說,樹枝被她直接扔在了地上,小心翼翼地將她的手臂抬了起來,撩起了她的衣袖。
千影正欲掙紮,卻又被她死死地給摁住,竟然沒有力氣反抗她,不禁十分的訝異,她怎麼會有這樣大的力氣?
劉姨好似知道她此時的所思所想一般,笑出了聲來,聲音還是那麼的溫柔,清幽的眸子卻仿若一汪深潭,冰冰涼涼的。
“放心,我不會對你們怎樣的,也不必害怕我,待會治好你的手之後你們大可以離開。”說到了最後語氣裏透著一股淡淡的疏離,聽著卻並不怎麼刺耳。
她這樣一說孔凝華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起來,人家好心好意相助,她們卻始終提防著她,是不是太過忘恩負義了些?
“小影沒有這個意思,隻是,隻是不太習慣。”她冰涼的手指觸碰到了千影,的確是感到十分的不自在,但是又不好違背了人家的好意,隻得如此說著,也算是為方才掙紮的失禮賠個不是。
劉姨點了點頭,端量了一下她的手,略微寬大的手心貼上了手臂上的關節處,抿唇道,“是有些脫臼了,我現在幫你接骨,會很痛,你暫時忍著,待會給你上了藥修養一段時間就好。”
果然是脫臼,千影自己也是這樣猜測的,隻可惜她隻是知道並不會接,對於草藥也是一知半解,哪裏敢胡亂配藥,於是望著她,輕點了頭以示同意。
孔凝華咬著唇緊張地看著她,往日要是自己好好地跟著譚雨仙學習醫理的話,今日碰上這些事就不會這樣無助了,要不是恰巧碰上了她,千影的手要是有什麼差池她是絕對不會原諒自己的。
“嘶!”千影死咬著牙關,可是在劉姨正式接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叫了出來。
“小丫頭,幹嘛一直忍著,痛叫出來不就得了,何必這樣委屈自己。”劉姨笑了笑,將骨頭正好之後便取了藥膏塗抹在她的手上,動作十分的輕柔。
劉姨的這番話,也是孔凝華一直想說卻沒有說的,如今她說出來了也好,千影就是太過於隱忍,讓她看著十分的心疼,卻又沒有辦法過多的取說些什麼。
千影笑了笑卻不說話,隻是任由著她塗抹藥膏,目光打量起了這間屋子,雖然與譚雨仙的一樣簡陋,可她卻感覺很溫馨,心下忽然升起了一抹疑問,難道懂得醫理的人都喜歡隱居麼?
“好了,不過你們身上這身衣服,還是將它換了吧,夜晚霧氣重,我見小影姑娘身上的衣服都有些濕漉漉的,你們莫要感染了風寒。”劉姨和藹地笑著,走近裏屋拿了兩件幹淨的衣衫出來,“這都是粗布麻衫,比不得你們身上的這個名貴緞料,還望姑娘不要嫌棄。”
“劉姨這是哪裏的話,我們感激都還來不及呢,哪裏可能會嫌棄。”孔凝華連忙接過了衣服,雙眼都笑彎成了月牙形。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方才她還在想怎樣去找她要兩件衣服,結果她卻首先說了出來,真是驚喜,驚喜啊!
兩人很快換好了衣服,可頭上的發髻早已經髒亂不堪,孔凝華幹脆將頭發散落了下來,直接用一根釵簡單地挽起,如此更加方便了不少。
“你們要不留下來吃個飯?趕了一晚上的路想必都已經餓了吧?”說完,劉姨正準備去拿兩幅碗筷,卻被千影給拉住了。
方才她們就是因為炊煙才找到了這個屋子,之前劉姨並不知道有人會來,因此定然沒有準備她倆的飯,她們又怎好留下來蹭飯呢?
“是啊,不用忙活了,劉姨,我們還要繼續趕路呢,請問北方是哪個方向啊?”孔凝華也湊上了前去,為了不暴露二人的行蹤,她沒有說大漠,而是說的北方。
隻不過縱使她刻意沒有說得這麼清楚,劉姨卻已然察覺到了什麼,眼裏閃過了一抹異色,但是卻並沒有嚴明,拉過兩人走到了屋外才指了指,“那邊就是,不過你們兩個女子,要好生保護自己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