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連日來都下了雨,本就十分荒蕪的地方如今更是鮮少有人踏足於此,那日沈千澈等人攻破了韓彬駐守的領地之後,投降放投降,當然不願意投降的也就直接斬首示眾,樹立威信。
韓彬身為將軍,怎好棄一幹將士於不顧,自然是先投遞上了降書,但是沈千澈早已給他們吃下了特製的丹藥,要是誰膽敢叛變的話,那麼久會催動體內的毒,很快便會七竅流血而死。
原本這樣殘忍的方法沈千澈是不同意的,但若不如此的話隻怕是日後跟碧溪國交戰之時這批將士隻會是心腹大患,到時候若是大周的局勢動蕩,誰都負不起這個責任。
“師父。”孔書望掀開營帳走了進去,濃密的劍眉僅僅地皺成了一團,眼裏的擔憂毫不掩飾。
這麼久以來,還是沒有千影和他姐的任何消息,讓他如何不擔心,她們兩個人中隻有千影會武功,但是千影擅長的是暗器,要是碰到內力深厚擅長進攻的人是完全討不到半點好處的。
誰知沈千澈卻是十分悠然的樣子,坐在那慢慢地品嚐著這大漠獨有的烈酒,喝下去喉嚨雖刺,可這強烈的後勁是京城所沒有的,因此讓他很是喜愛。
“千影走之前跟我說過此事,你不必擔心,此次前去她也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的,就算是不能把凝華救出來,至少也可以和她做個伴,兩個人在一起總比一個人的好。”譚雨仙抬眸朝著這邊看了過來,說完之後便垂眸若有所思地看著前方。
這兩個丫頭都還算是很聰明,應該不會這樣容易就被打倒,不然那也實在是太對不起苦心教導她這麼久都丞相了。
這時突然有一個士兵慌慌張張地闖了進來,說是有兩個看起來十分落魄的男人來找孔少爺,營帳內所有的目光瞬間都轉移到了他的身上。
“我不認識啊!”孔書望一頭霧水,正要讓那個士兵趕緊將人轟走的時候,卻見他的手裏拿著一個隻剩半截的玉佩,而這玉佩他似乎是在去方府的時候看見他姐戴過。
想到了這裏,孔書望連忙上去一把抓住那士兵的衣袖,力氣極大好似想要將它硬生生地給撕碎了一般,十分欣喜地提高了自己的音量,“快,快帶我去見他們。”
孔書望跟著他走了過去的時候發現,竟然真的是許久不見的孔凝華和千影,兩人為了掩人耳目便換成了男裝,可連日來的大雨讓她們渾身上下全是泥濘,看著就像是兩個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來的小乞丐一般,還拿著半截玉佩前來找人,竟然還找著了,這也實在是一大奇事。
“書望!”孔凝華再也壓抑不住心底的酸楚,叫出這兩個字的時候眼角的淚也不受控製地流了出來,直接上前將他抱在了自己懷裏。
“姐,你沒事吧?”孔書望就這樣任由著她把自己抱著,如今天上還在下著小雨,也沒有傘,隻得抬手放在她的頭上為她遮擋雨絲,見她全身濕透趕緊讓她們先去梳洗一番,免得感染了風寒。
等孔凝二人換好了兵服出來之後,沈千澈正挑眉看著她,周遭有許多穿著盔甲,看起來英姿颯爽的人,想必是這裏武功上乘的吧。
“你是怎麼從銀魅穀出來的?”沈千澈很是驚訝,按照白溪槿的個性怎麼可能如此輕易就讓她逃走,不應該是對她嚴加看管麼?這一點實在是有些離奇,讓他不禁有些懷疑了起來。
他出乎預料的淡定倒是讓孔凝華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了起來,不過轉念想想事情的整個過程,連她自己這個當事人都覺得太奇怪了,他會是這樣的反應自然也就不足為奇。
“你可還記得,當初我們買花燈的時候,那個老爺爺給了我一個紅繩?事後我怎麼也取不下來。”她怔怔地與他對視著,也陷入了很久遠的回憶,清澈的眸子裏波光流轉,“正是因為這個紅繩,我才能出來,我總覺得,這個事情不會那麼簡單。”
聽見她這樣一說,譚雨仙倒是反應最為劇烈的一個,美麗的眸子瞪地極大,仿若是看見了什麼難以置信的東西一般,顫抖地出聲,“沿途你可見過一個姓劉的女子,與我一般年紀,醫術也極好。”
莫不是說的劉姨?可是為什麼,好像白溪槿那邊的人她都認識,就連之前的司墨,清溪,甚至連劉姨都認識,那麼她是什麼人,之前還那麼厭惡朝廷難不成與他們之間有著什麼說不清道不明的關係?
譚雨仙似乎也是感覺到了她此時不一樣的,眼裏閃爍著的光芒瞬間暗淡了下去,恢複成了平日裏淡漠的樣子,像是什麼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