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孔凝華心中一驚,原來這個人竟然是白溪槿的手下,可那日發生了那樣的事情都沒有看到白溪槿的身影,如今怎麼反倒在這裏看見了他的手下暗夜,著實是奇怪了些。
沈千澈幽深的眸子快速地滑過了一抹了然的神色,隨即接連揭開了好幾個黑衣人的蒙麵巾,誰知看到的竟然都是陌生的麵孔,青歡看見他們二人如此也跟著做了相同的動作,讓他們一一查看。
“怎麼隻有暗夜一個人?清溪跟晨曦呢?”孔凝華掃視了一圈卻隻發現了一個熟悉的麵孔,不禁有些驚訝了起來,疑惑道。
平常他們三人不都是一同出現的麼?怎麼如今做行刺丞相這樣的大事,卻隻出現了暗夜一人,而且戰鬥力這麼低,是故意為了刺探虛實,還是以為沈千澈已經身受重傷無力反抗?
“這個,日後我再同你說。”沈千澈沉吟道,轉而側身看向了扶著青城的青歡,目光如炬,“你會武功?”
孔凝華這才想了起來,也將目光轉移到了青歡的身上,方才局勢太過緊張了些,她倒是差點就給忘了,看他身形快如閃電,若不是有個十幾二十年的底子,是怎麼也做不到的。
試想這樣一個武功高強的年輕男人,怎麼會沒有個三朋四友,又怎會淪落到要在街頭賣身的地步?
癱軟在自己哥哥懷裏的青城卻是一把推開了他,本是溫柔如水的眸子卻是泛著一抹痛苦之色,孔凝華注意到她緊緊地捏著手裏的絲帕,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柔弱無骨的雙肩微微顫抖著。
“城兒!”青歡厲聲嗬斥道,走上了前去將她一把攬在了自己懷裏,眼裏卻是燃燒著熊熊的怒火,憤然道,“若是因為我會武功的事情你們想反悔的話,我無話可說。”
說完正欲帶著她就此離去,孔凝華剛伸出一隻手想要阻止他,說時遲那時快,身子一向羸弱的青城也不知道是哪裏來的力氣,竟然直接將青歡推開,還使得他身子一個踉蹌,險些連站都站不穩,眼裏閃爍著堅定的光芒。
“若是不便相告的話,我不勉強。”孔凝華淡淡地看了二人一眼,輕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她也不例外,看他們這個樣子一定是有什麼隱情,若真是什麼難以啟齒的事情,她也定然不會追問。
“青城不是這個意思,若是恩人不嫌棄的話,青城願意給恩人說近日發生的故事。”青城欠了欠身,薄弱的身子好似被一陣小小的微風就可以吹倒一般,可是即便是如此,眸光卻是異常的堅定。
沈千澈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眼角的眸光掃視著站在這裏的三人一眼,麵上依然沒有什麼情緒起伏,隻是那薄唇卻是緊抿著,逆光而站的他周身都好似被淡黃的光暈籠罩著,就像是一個普度眾生的佛。
見他們點頭應允,青城咬了咬唇,剛要開口,青歡便無奈道,“城兒,你這是何苦呢?”
“哥哥,你就讓我為你做一件事吧。”青城勾唇笑了起來,不得不說,這笑的確是很魅惑人心,可同時也極盡淒楚,讓看著的人心中亦是不禁為之一痛。
“方才的那張紙上寫的是還沒有來到大漠之前的事情,接下來我要說的便是今日來在大漠的遭遇。”青城話雖是對著孔凝華說的,可每說一個字便忍不住看向漠然地站在一旁的沈千澈,“我們原本是暫住在哥哥江湖上的一個朋友家裏,那人之前的家境很好 。也算是方圓十裏內的一個富戶,因為這次幫助了我們,便想要讓我以身相許作為報答。”
說到了這裏,青城白皙的臉上滑過了兩行晶瑩的淚水,可她卻是堅強地咬著唇不肯發出聲來,孔凝華看著很想去安慰一番,卻又被人給拉住了手臂,在她身邊的不是沈千澈又是誰。
如此孔凝華便放棄了這個打算,繼續聽她還沒有講完的故事,隻是自己也已經猜測了個大概。
“那人雖說跟哥哥年紀相差不了多少,可是府裏已經有好幾房姨太太了,更何況我對他沒有任何的感覺,哥哥便……”說到了最後青城已經泣不成聲,哭得梨花帶雨的模樣讓人看著就忍不住心生憐意。
沈千澈雖還是沒有動什麼惻隱之心,心下卻還是接受了他們兄妹,流落在外也實在是不容易,雖說武功這方麵確實是一個很大的隱患,但是轉念一想,若是能不與自己為敵,而是為自己效力的話,倒也不失為一個可塑之才。
從青歡方才的種種舉動來看,不難發現他是一個極其寵愛自己妹妹的人,要真是到了兵戎相見的那一天,沈千澈自然也是有法子治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