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官帶著犬子過來給相爺,相爺夫人,柳姑娘賠禮道歉了!”何大人雙手抱胸,語氣很是懇切,恨鐵不成鋼地瞪了眼正跪在地上的何凱,眼裏滿是怒火。
之前在何府,他曾經多次警告他,在京城裏橫行霸道沒關係,他可以給他擺平一切,唯獨就是不能惹丞相府上的人,誰知他不但惹了,還惹的是相爺夫人,昨天回去他聽到這消息簡直恨不得將他給剝皮抽筋,以消心頭之忿。
“何大人這是說的什麼話,令兒不過是一時逞了口舌之快,也並未與本相大打出手,算不得什麼的。何坤麵不改色地說道,說起話來還真有股丞相的威嚴在其中,不過這話,聽起來卻不像是褒義,反而帶著些嘲諷。
孔凝華詫異地轉頭睨了他一眼,卻見他目光一直緊緊地盯著地上跪著何凱,心裏不禁十分疑惑,難道這個也是沈千澈授意的?她怎麼覺得,他應該說不出來這麼高深的話。
一聽到相爺居然這麼說,何大人就知道他肯定是動怒了,眼裏快速地閃過了一抹沉痛的光芒,咬著牙從何凱背上抽出了一根粗大的藤條,徑直走上去遞到了他的麵前,聲音幾乎是從鼻孔裏發出來的一般。
“相爺,犬子年少氣盛,無意中冒犯了您,還望相爺責罰,往後他一定改正。”
何坤微微抿了抿唇,並沒有急著回答他的話,沉默了許久,直到他伸在空中的手微微有些顫抖之後才淡淡地開口說道。
“無意中冒犯了本相?那本相還責罰他,這麼說來,本相豈不是太過小家子氣了些,竟與一個孩子這般計較,何大人這不是將本相望火坑裏推麼?這事,本相如何做得出來?”
偌大的大廳瞬間變得安靜異常,孔凝華不動聲色地睨了眼何大人那顫抖著的雙臂,和在一直跪在那不曾抬過頭的何凱,眼裏閃過了一抹訝異的光芒。
想不到這何坤的確是有兩下子,說起話來轉挑他話裏的漏洞來說,這一下何大人不僅沒有達到道歉的本意,反倒是更加惹怒了這位“相爺”,讓他還伸在半空的雙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相爺息怒,卑職,卑職沒有這個意思。”何大人急忙說道,憤憤地轉過頭瞪了眼一直埋著頭的何凱,慍怒道,“你這逆子還不快來跟相爺賠罪!你想氣死你爹不成?”
喲,這麼快就便成卑職了?方才還是微臣來著,孔凝華垂眸微微抿了抿唇,抑製住自己想笑的衝動,心頭得意異常,原本以為他不過是來坐鎮的,沒有想到還裝的像模像樣,真把這不懷好意的何大人給唬住了。
何凱這才抬起了頭來,眼裏仍舊閃過了一抹桀驁不馴的神采,麵上不情不願道,“相爺,昨日是我年少無知,冒犯了夫人和柳姑娘,還望相爺莫要怪罪。”
之前他爹一直說的是冒犯了夫人,並沒有提到柳蓉兒,如今他這一說,老夫人立馬將目光轉移到了身側的她身上,一臉的探究。
“老夫人,不是這樣的,他沒有……”柳蓉兒哪裏想到他竟把自己給拉下了水,眼裏的淚水竟忍不住奪眶而出,柔柔的道。
一聽這話,老夫人更是怒火中燒,惡狠狠地盯著那跪在地上的何凱,氣憤道,“你到底對我的蓉兒做了什麼?你到底做了什麼?”
看著這戲劇性的轉變,孔凝華仍舊保持著一副淡然不驚的樣子,默默地看著發怒的她,心底滿是嘲諷的笑意,之前聽到他說冒犯了自己,她還什麼反應都沒有,可一聽到冒犯了柳蓉兒,她的反應竟忽然間變得那麼強烈,還真是情真意切啊!
此時她站在這裏,仿若便成了個局外人,而柳蓉兒好似才是她真正的兒媳一般,她忽然覺得,這大半年來她所做的,所付出的所有心血和精力真的是白費了,要不然她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對自己不屑一顧,棄之如草芥。
“我什麼都沒做,不過就是摸了一下她的臉而已!”何凱不以為然道,麵上仍是那副桀驁的樣子,想必是被他父親給強拉過來的,不然怎麼也不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的話剛一說完,何大人實在是忍不住,直接抓緊手上的藤條,猛地一下就打了過去,疼得他大聲喊叫,哪裏還跪得下去,騰地一下站了起來。
“你這逆子!讓你過來認錯道歉,你這是什麼態度?你非要氣死你爹不成?你看你在外麵都幹了些什麼破事。”何大人怒急,也顧不上什麼麵子,當即怒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