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當真是客,又怎會鬼鬼祟祟的待在房頂,既然你來一個突然襲擊,我又為何不行?”孔凝華抬起了眉梢,卻並沒有看風晴朗一眼,反倒是也跟著倒了一杯茶水,隨意懶散地放在唇邊輕輕地抿了一口。
他眼裏忽然閃過了一道淩厲的光芒,看來他還真是小瞧了她,在這樣的情況下她都能如此氣定神閑,難道她就不擔心自己身上的毒?
“若是走前門,定有十分繁瑣的禮數,倒不如翻牆來得簡便。”風晴朗聳了聳肩,樣子看上去雖慵懶,目光卻是格外的精明,說著他唇邊便揚起了一抹清淺的弧度,略微擔憂的道。
“聽聞府裏有人中了毒,前些天幾乎整個京城所有的大夫都來了,卻都被相爺趕走,是怎麼一回事?在此之前,在下也曾聽聞相府裏時常出現刺客,怎麼到現在都沒能徹查出來。”
言罷,他緩緩地打開了手中的白玉扇,有一下沒一下地扇了起來,如潑墨般的青絲因著方才的大都微亂地散落在肩頭,耳畔一小撮墨發也順著他剛毅的麵部輪廓落了下來,目光定定地落在她的身上。
相府出現刺客這麼大的事情,不知怎的,好似被人給刻意壓製了下來,知情的人很少,若不是他無意中碰到了那些大夫,隻怕是也根本就不會知道此事。
“想不到小侯爺竟然知道這麼多,你猜想的不錯,是我中了毒,而且至今還沒有解開。”孔凝華微微勾唇輕笑了一聲,一雙透亮的眸子裏閃過了一抹痛苦的神色,轉眼間便又被濃濃的殺氣給掩蓋了去。
但見她手上緊緊地捏著那茶杯,手指上的穀歌都凸顯了出來,白皙的額頭上甚至也隱隱地滲出了些細汗,他好似都能聽到她那較之方才沉重了些許的呼吸聲。
如若讓她知道下毒的人是誰,她非得將那人直接剝皮抽筋不可,在此之前,她也一定要讓他也嚐嚐中毒的滋味,讓他知道自己並不是好惹的。
聞言,風晴朗故意不可置信地正大了一雙好看的丹鳳眼,濃密的劍眉微微挑起,手上緊握成拳憤憤地打在了石桌上,然他卻並沒有感覺到絲毫的痛楚,仍舊一副氣憤至極的模樣。
“到底是哪個殺千刀的,敢這麼對你,告訴我,我一定要讓他不得好死,你們相府的人怎麼就這麼沒有能耐,連個刺客都對付不了。”他說著冷眼朝著站在她身後的千影看了過去,有意無意地輕哼了一聲,好似刻意想跟她較勁般唰地一聲合上了折扇,眼裏盡是鄙夷。
原本千影因為這件事情就一直在心裏耿耿於懷,哪裏知道現在他竟然當著她的麵來挑唆,說自己沒用,這讓她如能咽得下這口惡氣,當即怒氣衝衝地拿著未出鞘的劍惡狠狠地說著。
“你以為自己武功多好是吧?來啊,再打。”一邊說她還真打算將劍給直接抽出來,卻被孔凝華厲聲給嗬斥了一句,“行了,吵什麼。”
看見她當真是生氣了,千影訕訕地收回了劍,默默地退到了離他較遠的一個位置去,可那雙璀璨的眸子卻始終都不曾離開過他的身子,目光淩厲好似要將他給直接大卸八塊一般。
一時間偌大的院子裏氣氛有些怪異,孔凝華抬眸朝著他望了過去,也不再繼續說廢話,直接詢問他今天過來到底是為了什麼事情。
風晴朗略微尷尬地垂眸笑了笑,眼神有意無意地朝著千影所在的方向看了過去,不出意料的她果然是回了一記冰冷的眼神過來。
“三日後你府上的這次宴會,可是京城所有大戶的公子小姐們都會前來?”他眉梢一抬,驚喜地問道,那折扇又唰地打開,在陽光的照耀下好似散發著幽幽的光澤,好看是好看,可就是太過招搖了些。
如此想著,孔凝華微不可察地皺了皺眉,唇角勾起了一抹淺淺的弧度,清亮的鳳眸裏是盈盈的笑意,見他這麼說來,那笑意愈發的濃鬱了些,沉吟了片刻,她才輕啟了朱唇。
“嗯,不錯,莫非小侯爺又中意的女子?這你可得要抓緊時間了,下月初三就是皇上選妃的日子,到時候啊,你懂的。”她話說到了一半,便中途停頓了下來,朝著他一頓擠眉弄眼。
見她這般俏皮的模樣,風晴朗忍不住輕笑了一聲,那扇子晃動的速度也隨之減慢了些,“難道我在你的眼裏,就是這種人?你可別想瞞著我,你開這宴會的本意,我也是知道的,不就是為了你那表妹麼?”
如今這京城隻怕是早已傳遍了相爺的表妹要挑選夫君的事情,借著這次的宴會更是不難看出舉辦的本意,想必是她覺得單單請公子來府上容易落人話柄,這才同時請了小姐們,這樣就不會顯得怪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