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月華似練,皎潔的月色在地上灑下了一片銀輝。
“人抓來了沒有?”洛然厲聲斥問道,本是背對著門邊的他雙手負於身後,驀地轉過了頭去,哪裏有見到自己想要見的人,於是淩厲的掌風就直接朝著那屬下打了過去。
頓時隻聽見了一聲悶哼,那人飛出了好幾米遠,口吐鮮血,一手捂住了胸口卻硬是沒有發出任何的聲響,而是連滾帶爬地再次來到了他的麵前,恭敬地半跪在了地上,沉聲說道。
“啟稟主上,屬下本是要出手的,奈何中途慕小姐突然出現,屬下唯恐傷到了她,或是讓她發現什麼,這才沒有動手。”
“傾城?”洛然眼裏的冷冽這才微微減少了些,卻還是緊盯著地上的那人,本想問他她為什麼會在那裏出現,但見他這副模樣定然也不知道什麼實情,於是隻揮了揮手就讓他退下。
這麼多日子以來,他還真沒有再見過她的身影,也不知道她到底是過得怎麼樣了,若是他沒有記錯,當初她還逃過一次婚,那個家她一向也不大喜歡。
“主上,慕小姐當時好似特別的焦急,背上背了個很大的包袱,還喬裝打扮成了男子,但為了避免讓她們發現屬下跟的距離較遠,也沒有聽清楚她們到底說了些什麼,不過慕小姐卻是一路跟著風小姐去了廣樂侯府,一直不曾出來。”他細細地想了想,還是決定將此事給說了出來。
還有這樣的事?洛然微微眯了眯眼,眸光一緊,沉聲道,“去調查一下她在慕府是不是出了什麼事。”
“是,主上。”這下他才當真是退了下去。
傾城怎麼會跟風晴雯走得這麼近?她們兩人就算是有過交集也應該不深才是,怎麼就跟著到了侯府去了,喬裝了不說還背著包袱,鐵定是慕府的人又對她做了什麼不好的事,要不然以她的性子也不會做出這樣的決斷。
想著想著,洛然的腦壞裏就浮現了慕傾城的音容笑貌,不多時就連他的目光也變得特別的柔和了起來,然而這樣子並沒有維持多久,他的麵上就被冷冽給覆蓋了去,眼下他的大事還沒有完成,哪裏能想這些兒女情長。
翌日,京城何府裏的日子卻也是不大太平。
“聽說前些日子讓你去駐守皇後娘娘所在的客棧,你竟然還跟她發生了爭執?”何大人不悅地睨了何凱一眼,冷聲質問道。
饒是他也不這麼喜歡這個皇後,但是她怎麼說都是皇上禦賜的封號,還是皇上繼位以來的第一位皇後,就憑這地位也不是他區區一個大臣之子,朝堂上的小官就可以和她發生爭執的。
“沒有的事,當時我隻不過是不認識那廣樂侯之女罷了,而且跟她一起出現的還有相爺的表妹,也前去拜訪了娘娘,為了娘娘的安全,我不得不小心行事,想要驗證她們兩人的身份,就在這時誰知娘娘就出來了。”
聞言何凱立即辯解道,原本他的確是沒有要跟娘娘發生爭執的意思,但是風晴雯說話實在是過分,他也就頂了幾句過去,哪裏想到娘娘突然出現,反倒將自己給訓斥了一番。
“若是無中生有倒也罷了,但要是這件事傳入到了皇上的耳朵裏,他又怎會善罷甘休?”一直以來皇上都對他們這些老臣心有不滿,一旦找到了把柄定然是要抓住不放的,而這也正是他擔心的原因。
“皇上但凡是還有點良心的,就不會忘記小妹的死,如今他倒好,後宮增添了這麼多的妃嬪,還重新立了皇後,但是小妹呢?她再也沒有辦法回來了。”何凱緊緊地捏著雙手,一副悲痛至極的神情,話也是咬緊了牙關才說出來的。
何大人頓時也陷入了沉默,何靜怡就是他心口上的一道傷疤,是他願意想起,也想去麵對的往事,但是他又怎會這麼輕易的罷休,不將他心底深處的恨意挑起,那麼自己這麼做豈不是就沒有了效果。
“爹,小妹的身子一向是很好的,怎麼可能突然就暴病而亡,這怎麼想也覺得頗有疑點,他是皇上不假,是大周的君主,我們自然不能說什麼,但是他這麼做,何曾有為靜怡考慮過?何況當初靜怡還被……”
越說到後邊,何凱的語調也越來越大,何大人的麵色自然也變得很是陰沉,一雙略微蒼老的眸子裏滿是自責,要不是他想要讓她嫁進皇宮,也不會讓她落得個這麼悲慘的結局,說到底就是他的不是。
“行了,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你還提起這件事幹什麼?存心給人找不痛快是不是?你以為你這麼做,就能替你妹妹出氣?”老夫人實在是看不慣他這不可一世的樣子,一直他都是在不斷的給何府找麻煩,何時懂過一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