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想要合作,為何不以真麵目示人?”沈千澈輕笑了聲,眸光赤裸裸地打量著他,幽瞳微微轉動著,似是在構思那張同為銀色的麵具下到底是一個怎樣的麵孔。
“閣主不也是如此?我這般不正好十分的公平,你不願意以真麵目見我,我自然也是如此。”那人斂眸定定的凝視著他,回複道。
此話倒也是在理,沈千澈點了點頭,移開了打量著他說的目光看向了別處,神情是十分的慵懶隨性,不過眸光卻始終是炯炯有神的。
“這次前來,在下是想讓閣主幫忙辦一件事,隻要是事成,條件隨你開,在下會盡我所能去辦到。”他緩緩地站起了身來,拱手沉聲說道。
辦事找到這裏來了?暗霄閣可全都是殺手,來這裏辦事除了要殺人之外便沒有了任何的可能性,沈千澈微微抬眸再睨了他一眼,問了下究竟是怎樣的事情。
不想這次他想要對付的人竟是在前任的武林盟主洛然,這一任盟主已故,江湖上有很長一段時間都沒有人做主,前段時間他可是聽說過洛然已經繼任了這次的盟主,要想刺殺他,必定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這樁生意我們暗霄閣不做。”他斂眸沉聲說道,不是他不願意接,而是因為他目前覺得並沒有要這麼做的必要,暫時也就不想去冒險,何況他往後也不再是閣主,若是惹上了洛然,怕是會引發兩者的矛盾。
“閣主可要想好了,這麼做了的話無論是你想要什麼我都會幫你達成,不管是黃金萬兩還是什麼,都是可以的。”他不死心地繼續發問道,想讓他改變做出的這個決定。
然而沈千澈已經定下的事情,說什麼他也是不會反悔的,饒是眼前的這個人再是可疑,興許會知道自己的秘密,但還是拒絕了他,且還是不留任何的餘地,沒多久他也就隻得悻悻離去。
見那人走後,他立即朝著剛一直隱藏在幕後,這時才走了出來的千夜投遞過去了一個神情,讓他趕緊派人去跟蹤方才走了的人,於是他立即會意地點了點頭。
“書望,往後若是我不在這了,這裏的事務就全都會讓你來處理,到時事情會很多很雜,但是你要注意,一定要謹慎行事,就算這裏是殺手組織沒錯,但我們針對的人是那種大奸大惡之人,別被眼前的利益給蒙蔽了去。”
沈千澈大氣地揮了揮衣袖就站了起來,幽深的眸子裏亦是閃爍著凜冽的光芒,神情很是嚴肅。
見狀孔書望隻是點了點頭,向他保證了自己一定會將這件事做好,不會讓他失望,他這才放鬆了下來,也囑咐了他在這幾日多在相府費點心,於是就徑直走了出去。
一路上他都在沉思,也沒有怎麼注意街道,直到他忽然覺得自己的腿好似被人給抱了住,讓他都沒有辦法行走了,他這才垂眸朝著那小孩看了過去,隻見他臉上髒兮兮的,渾身也散發著濃濃的黴臭味,穿著的衣服破爛不堪,甚至於露出來的手臂上還有被人打過的痕跡。
“求求這位爺,能不能將我買下,好讓我將我爹下葬了,他正在城門外的那間破廟裏,好幾天了都還放置著,我沒有錢,什麼都做不了。”
說著說著那孩子就傷心地哭了出來,泣不成聲的哽咽模樣看得他心頭微微有些動容,不過他亦是有防備心的,並沒有很容易就相信這小孩。
“街道上這麼多人,為何你選中的人是我?我可不覺得自己看起來像是個好人。”沈千澈眼裏泛著冷冽的笑意,銳利的眸光看得他有些毛骨茸然的,但他卻還是不願意鬆手,一個勁地哭訴著。
若是換做了往日,膽敢將自己的衣服弄髒,他定然會大發雷霆,不過這一次他意外地微微勾起了唇角,俯身蹲了下去,挑眉看了眼那同樣是很髒的牌匾,上麵正歪歪扭扭地寫著賣身葬父四個大字。
當真是這麼貧窮的孩子,怎麼會寫出這樣的字來?沈千澈微微眯了眯眼,眸光瞬間陰沉了下去,因為在他細心地觀察下那字跡看起來竟是有些眼熟。
饒是寫字的那人盡力在掩飾,但也能從那筆鋒很是遒勁有力的字上看出,這定然不是個才幾歲的孩子就能寫出來的東西。
“這是十兩銀子,讓你父親下葬已然足夠,但我不會買你,我府上下人甚多,沒必要添個孩子。”言罷他正想將方才拿出來的銀子交給孩子,想將計就計看看他的反應是怎樣,結果自己的手剛伸到了一半,忽然就來了個不速之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