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提也罷,說起就煩人。”慕傾城本是想對她哭訴一番的,但想了想還是將要說出口的話又給咽了下去,隻長歎了一聲就又坐回了之前的位子上,抱著小二剛剛拿來的酒壇子就開始往肚子裏灌了下去。
烈酒一口又一口的下了肚,喉嚨裏火辣辣的感覺絲毫不及心上的疼痛,隻見她一手將眼角的濕潤給擦拭了下,又要猛地一口給自己灌酒時,哪知酒壇子卻是被人從後邊給強搶了過去。
“你做什麼?我讓你說出了什麼事,你也不說,就想在這裏自暴自棄是不是?”孔凝華近日已然因為沈千澈的事煩透了心,那邊還沒有得到任何的解決,怎麼這裏又是給她留下了這樣大的難題。
她又不是專門給人收拾殘局的,發生了什麼事也不告訴她,她就是想幫忙也沒有法子,偏生這女人又是她還算是要好的朋友,若是自己不知道倒也罷了,可是眼下她正看到了,又讓她怎麼能夠冷眼旁觀?
“謝謝你的好意,這事你不用管,我自己能解決。”慕傾城低垂著頭,一手撐著桌子站起了身來,身子一側就想用力將她手中的酒壇子給奪過去,哪知她卻也是朝著旁邊挪動了一步,直接避開了自己。
撲了個空的她冷笑了一聲,倒也沒有想要和孔凝華發生爭執,將酒壇搶過來的打算,反倒是抬手大聲招呼著說道,“小二,再給本姑娘上一壇酒過來,快點!”也不知是因為太過生氣還是什麼,這時的話說話聲音顯然比剛開始要顯得不耐煩了許多。
言罷她直接抬起手托著太陽穴,在這個角度正好擋住了站在她身側的孔凝華,儼然一副不想看見她,不想和她多嘴的模樣,一時間誰都沒開口說話,陷入了很是詭異的沉默之中,在金黃的旭日照耀之下,空氣裏好似也彌漫著一股子燥熱的氣息。
沒過去多久小二照著她的吩咐拿了壇酒過來,然而卻是在他剛想將酒放在桌子上時,孔凝華就已然抬手阻止了他,冷聲吩咐道,“不必,她已經喝了許多,下邊的事交給我來處理。”
正當她也想將手中的酒交給小二,讓他也一並帶走時,哪裏想到這時方才好不容易安靜了下來的慕傾城猛地站起了身來,隻見她身形一閃,僅是眨眼的功夫就來到了小二的麵前,還將他手中的酒給奪了去。
“到底誰才是你的客人?怎麼這點眼力價都沒有。”她低聲很是煩躁地斥了一聲,繞過孔凝華就想坐下去,其結果還真是跟她預想的一樣,她用力抓住了自己的胳膊,但卻是好一會沒有問出聲來。
見狀她輕嘲地微微揚起了唇角,垂眸看向了這女人青筋凸起的手,胳膊被她抓住的地方好似血流也停滯了般,有些痛,但這痛她卻是很喜歡,因為可以讓她更加的清醒些。
“拉著我做什麼?我自己的事難道自己沒有選擇的權利?你有什麼資格來教育我?”慕傾城嗤笑出聲,抬眸直直地凝視著她,嗓音格外的冷冽,然心裏卻是在滴血,這麼做她也不想,但是她不想再向往前一樣,每次都去依賴別人。
沒有資格?她眉梢一挑,詫異地盯著麵前這和自己認識了好幾年的女人,不想有朝一日她竟是會對自己說出這樣的話來,難道這就是人心?多變的人心。
“好,要是你覺得,這麼灌醉自己有用的話,那請你繼續,我沒時間,也沒精力和你在這裏鬧騰,千影,我們走,別管她。”孔凝華微微點了點頭,直接放開了她的手,重重地將另外一隻手裏的酒壇子摔在了她的懷裏。
言罷她轉身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背影漸漸地縮小在了慕傾城的視線裏,千影隻停頓了片刻,卻也是一言不發的離開了這,轉眼間本是擠滿了人,人潮擁擠的地方就隻蕭條的剩下了為數不多的幾個人。
“對不起。”在孔凝華已然消失在了她的視線裏時,她才哽咽地輕聲說道,隨即又猛地灌了一口酒,似是給自己增加點勇氣來一般,這才一手放在了桌上重重地坐了下去,微微昂起了頭欲將快要奪眶而出的淚給逼回去。
事情都已經發展到了這一步上,她還能怎樣?難不成她要說自己快要被休棄了?雖說是一場假的婚姻,可是他們才成親幾月而已,若是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就被夫家給趕了出去,又讓她有什麼臉麵再回到娘家?
饒是心裏不希望何凱這麼做,但她也知道這對他來說也減輕了很多的負擔,何況這些壓力他本來就是不需要承受的,她的事一直以來也全部都是強壓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