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國島,讚岐山脈。
輕霧繚繞,樹葉繁茂,*的根莖縱橫較粗,各式青苔遍布其中,仿佛萬年無人涉足的原始森林,帶有濃濃的遠古氣息。
這裏是讚岐山脈最深處,也是最為危險的禁地區域,四周方圓十多公裏以內,全是縱橫的溝壑和起伏的山體,長久的封閉讓地麵上覆蓋厚厚的枯葉、腐爛的樹體,青苔覆蓋的根莖又濕滑難行,普通的人類幾乎在這裏寸步難行,稍有不慎就可能葬身其中,被枯葉埋葬、被溝壑吞噬、被野獸襲擊,化身枯骨!
這裏是人類的禁地,是冒險家的樂土,今天……它是八部眾的藏身地!
“這手術……我們……動不了……”麵對眾多統領吃人的目光,隨行的醫生硬著頭皮艱難開口。
“動不了?什麼意思,你給我解釋清楚!”楊靖極力控製著自己的情緒,盡可能讓語氣放平緩。
“靖哥,我們……我們真的……不……不敢……”醫生們暗自咧嘴,不是他們不想,而是狄成腹部的枝條已經刺破了腸道,一旦取出,勢必危及生命。如果在國內,在手術台上,他們敢保證百分百的成功,可以現在的環境、醫療設備,機會隻有四成,或許更低。
手術成功,一切都好說,可一但失敗,他們就是罪人,整個天門的罪人!他們不敢冒險,甚至於……寧願自殺,也不敢冒險!
徐雲神情泛冷,寒聲道:“你們不都自稱醫術超群嗎?怎麼關鍵時刻連這麼個小手術都做不了?”
小手術?眾人心中苦笑,咧嘴道:“雲哥,這……我們……成哥的傷勢本就很重,路上又不斷顛簸,枝條已經造成內髒出血,其實……”
“其實什麼,你TM倒是說啊!”沙琅一把抓住醫生的領子,怒聲吼道。
“冷靜點!”童瑉按住沙琅的肩膀,沉聲道:“老劉,其實什麼?大家都是兄弟,沒什麼顧忌,有什麼話盡管說。”
劉姓醫生和其他幾位醫生暗暗對視,搖頭道:“成哥隻剩半條命,如果再不進行救治,可能……挺不過兩天!”
“那你倒是救啊!”沙琅猛的掙脫童瑉的按持,再次抓住劉姓醫生的衣領,那副模樣仿佛失去理智的野獸。對於他來說,“狄成”二字代表的意義太多太重,一路的追隨,一路的廝殺,一路的掙紮,一路的拚搏,他們相互扶持經曆過太多,付出過太多,狄成是他的上司,更是兄弟,也是他甘願用生命守護的“主人”!
“挺不過今晚?有這麼嚴重?”其他人的臉色也明顯變了變,呼吸變的粗重。呆呆的轉頭看向不遠處的狄成,胸口的起伏明顯變緩,臉上毫無半點血色,嘴唇隱隱還帶著幾分紫色,猩紅的血水把大半衣襟染成猩紅,洞穿腹部的枝條在此刻變的那麼觸目驚心。
心頭狠狠一抖,眾多兄弟的身體為之輕顫,一股涼涼的懼意在血液中蔓延。
冷!
真切感受的冷!
美顏的神情閃過絲慌亂,摟住狄成的臂腕微微緊了緊,深深埋在他的懷裏,呢喃般輕語:“……救……救人……救人……”
哢噠!武龍打開手槍保險,指向醫生的腦袋,聲音幹癟冷硬:“救人!”
“救人!”易廷軒等人神情猙獰,呼哧呼哧的喘著粗氣,惡狠狠的目光死死盯住七個隨行醫生。
醫生們差點哭出來:“我們不是不想救,而是……不敢,真的不敢。成哥傷勢太重,經不起大手術的折騰,天馬上就要黑了,你們也知道,這光線……我們……”
說著說著,劉姓醫生砰的跪在地上,腦袋深深埋在泥土中,顫聲道:“對不起!對不起!!”
其他醫生們苦著臉道:“靖哥、華哥,我們幾個都是天門的人,我們也不想看著成哥就這麼……可……可真的……無能為力。如果不手術,單靠輸血的話,還能維持個一兩天,可一旦碰到枝杈,進行手術,很可能……馬上就……”
醫生們深深低下頭,也跪在了地上:“對不起,我們……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