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斷地有大小的石子落下來,遮掩住了視線。
元菁晚隻能瞧見,她的師父,似是在無聲地與她說著:“小晚,保重。”
滾燙的淚花止不住地自眼角砸落,但元菁晚隻能眼睜睜地看著鬼穀子逐漸消失在她的眼簾之內。
“不可以丟下師父,你放我下來!燕祈你放我下來!”
即便知曉此地不宜久留,但元菁晚還是掙紮著要從燕祈的懷中下來。
那是她的恩師,她決不能就這樣看著他,與百裏伽那個變態同歸於盡!
可不論她如何地掙紮,男人一手摟著她的腰肢,一手抱著相思,將輕功運展到極致,朝著出口而去。
見男人依舊不為所動,元菁晚直接一口便咬在了他的肩膀之上。
男人甚至連眉梢都沒蹙一下,迅速地朝著出口而去的同時,隻冷聲道:“晚晚,你救不了他。你恨朕也罷,但朕決不能讓你出事。”
燕祈自然無比清楚地知曉,鬼穀子在元菁晚心目中的地位。
鬼穀子是她的恩師,是這個世界上,待她如父的男人,或者說,她的親生父親元錚朔連鬼穀子的十萬分之一都敵不上。
元菁晚的確是冷靜,但那也是建立在不觸犯到她的底線的基礎之上。
讓她眼睜睜地看著,為了救他們,而犧牲她的師父,這是她絕對無法做到的!
但也正是因為元菁晚的掙紮,讓男人的速度慢了好幾分,便在他們要衝出洞口之時。
整個陵墓搖晃地愈加離開,大小的石子像是雨點一般地砸下來。
燕祈眸光一斂,頓下腳步的同時,便將身上的外衣解了一下,一抖間披在了元菁晚的身上。
同時,將懷中的相思塞到了元菁晚的手中,將她的腦袋按入他的懷中。
在離洞口不過方寸的距離,因為搖晃地實在是太離開,洞口已經有一半以上塌陷了下來。
便在最後隻容半個人通過的洞口也要被堵上之時,燕祈在掌心凝力,一下子便將懷中的女人給推了出去。
幾乎是下意識地,元菁晚便想要伸手去抓近在咫尺的男人。
可她的動作還是慢了一步,隻抓住了男人的一縷衣角,可他的流袖實在是太過於光滑。
隻滑過她的指尖,她眼睜睜地看見,男人冷峻的容顏,離她的視線越來越遠。
“燕祈——”
撕心裂肺般的吼叫,卻是在洞口徹底地塌下來之際,被漫天飛舞的灰塵所淹沒。
重重地跌倒於地,元菁晚牢牢地護著懷中的孩子,耳畔卻是在同時,傳來‘轟隆隆’石頭堆疊的巨大響聲。
她的眼前,被濃烈的煙塵所掩蓋,在煙塵稍稍散去之際,元菁晚猛地便撲了過去。
在她的手觸碰到一層疊著一層的石頭的同時,她才發現,自己的手心恍然有一灘的血。
便在這一瞬,她忽而憶起,之前在末離持刀向她刺來之時,燕祈及時地擋在了她的前麵。
當時,她聽到了什麼聲音,但她卻並未注意到,他因此而受了傷。
而她在什麼都不知曉的情況下,一心想著不能就這樣丟下鬼穀子,在他的懷中不斷掙紮,甚至還咬了他一口。
正是因為她的這些舉動,才拖慢了他的腳步,可就在那生死一瞬間,他卻是將她推了出來!
“燕祈你出來!燕祈你不要嚇我,都是我的錯,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燕祈……”
在暗衛趕來之時,便隻瞧見在被亂石所堆積的陵墓之前,裹在繈褓之中的孩子不斷地啼哭著。
連嗓子眼都哭啞了,但在她旁處的女人卻沒有一點反應,她隻是不斷地以自己的雙手去搬那些石頭。
即便雙手被這些粗糙的石頭而磨出了血泡,但她依然不肯停下來。
暗衛何時見過,元菁晚如此瘋狂的樣子,便像是……整個世界塌下來了一般。
她唯一的念想,便是要將這些石頭搬開,救出裏頭的男人。
暗衛不敢耽擱著,也一同上前來搬石頭。
這些石頭密密麻麻地交疊在一塊兒,而且隻要一個不慎,取走一塊石頭,會帶著堆在上頭的石頭一起跌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