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奇故意賣個關子,他說了句“口渴了”,起身去倒茶,給周雄的水杯裏加滿開水,又倒了兩杯過來,遞給於飛一杯,自己小口小口地嘬著茶。
於飛起先還眼睛跟著吳奇的身子轉,待看到吳奇那慢條斯理得有點離譜的動作,忽兒明白過來那是在故意引他著急。他哂笑了一下,對周雄說:“雄哥,你瞧他那小樣兒,還吊我胃口呢,嘿,你愛講不講。”說著也慢慢地端起茶來喝。周雄隻是微笑看著,並不說話。
吳奇又嘬了一口,放下杯子說:“急了吧,我看你能忍得住?”
“嘿,我還真不尿你這一壺,你留著跟別人顯擺去。雄哥,我還有事,先走了。”於飛起身欲走,周雄在旁邊又是哈哈大笑。
“走啥?還沒講完呢,憋我呀?”吳奇笑著上前攔住,將於飛又扯回座位,說,“別急呀,等會還要陪雄哥一起吃飯呢。咱接著說,廣告都刊登出去了,怎麼辦呢?總不能這個時候撤下來吧?”他這個話聽起來還是像在賣關子。
周雄在一旁都聽得不耐煩了,他衝吳奇擺擺手,笑著說:“你今天這是怎麼啦?平時挺老實的一個人,三棍子打不出個悶屁來。今天你還沒完了,是不是存心想讓我餓肚子呀?阿飛,別理他,我告訴你。”
他轉了轉椅子,說:“廣告都刊出去那麼久了,報名的人也來了,撤肯定不可能,可也得想辦法讓大鵬公司脫離關係呀。吳奇想了個主意,叫老侯卻搞了套假證交到報社去,就說是什麼太朋公司的,假借我們的名氣招人。對來應聘的隻說是登錯了,他們盡想著發財,沒人會在意。這樣這事兒就跟我們分開了,我們的屁股是幹淨的,到頭來一查還是受害者,啥事都沒有了。查老侯也沒用,他隻不過是我們手上的一支槍,一個工具,除了我和吳奇,公司誰都沒見過他。再說我錢沒少他一分,給我把人送到G國後他早就跑路了,鬼影子都找不到一個。你說吳奇這小子損不損?竟然想得出這個主意,哈哈哈哈。”
“現在人不是都回來了嗎?錢呢?不是先送人後收錢的嗎?”於飛顯得啥都不懂。
“這個呀,也是吳奇這小子的主意,我們就以公司招聘的形式將人吸引過來,專挑那種文化程度低一看就沒出過什麼遠門的,國內難找工作,大字不識幾個,法律就更不懂了。女的多招些,好控製;男的也要幾個,路上當苦力。然後說統一送到國外去工作,專賺美金,快速致富,不過要先交培訓費保險費辦證費什麼的一大堆,加起來也就一二十萬人民幣,不多吧?反正他們也不懂,我們說啥就是啥,這錢不就來了?還是淨賺。要是這次沒出意外,到境外後他們還得跟家裏要錢,交給那邊的老板。拿不出錢的話,男的要麼打死餓死,要麼替他們當牛作馬賣苦力;女的還是去作雞,每天沒個兩三百美金也要挨打,不把你榨得油枯燈幹了不算完。能這麼快跑回來都算他們運氣了。”
於飛聽得頭皮發麻,卻裝作恍然大悟五體投地的樣子,衝吳奇豎起大拇指,說:“高,實在是高!吳哥呀,天才!招招見血奪人命呀!”
吳奇連連搖手:“哪裏哪裏,都是雄哥教導有方,名師出高徒嘛。”
周雄站起身來,笑著說:“你他媽就別假惺惺的了,明著是謙虛,實際上還是往自己的臉上貼金,還高徒呢。不過這次還真幸虧你的鬼主意,算是立了一大功。走吧,二位功臣,中午想吃什麼,老哥我請客。對了,把老六也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