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任曉雯他們在這裏訓得辛苦,同在海城的於飛也沒閑著。本來他的奮鬥目標很明確,找證據→挖團夥→勝利完成任務,然後帶著赫赫戰功帶著榮譽順利回到組織的懷抱,重新被確認為一名光榮的邊防警官。
可現在旁枝迭出,雲迷霧罩,感覺無從下手了。
來,你給分析分析,任務完成最關鍵的是要拿到證據。沒錯,可證據在哪?它的存在方式是什麼?長什麼樣兒?不知道。
再問你一個問題,一號人物洪哥是誰?什麼品種什麼形狀?不知道。
他們的海外聯係渠道是如何搭建的?到底有多少人通過什麼方式參與了整個內部運作?還是不知道。
這些東東不知道也就算了,韜光隱晦靜待機會,相信總有一天會露出原形的。可問題是,突然之間,周雄將尹秀貞同誌的終身大事擺上了議事日程,於飛該如何處理?
明知不可為,一時竟無法不為!拖?躲?不可能,公司還得天天去,還得跟著周雄混,還得逮機會找破綻,不然,這任務要到哪年哪月才算完?
除非你就此打道回府兩手空空地跑回支隊去,告訴肖震說自己因為男女關係問題實在沒法處理,我不幹了,換別人去吧。沒事找抽呀你,沒毛病吧?
從周雄家裏回到自己那個小窩的當天晚上,於飛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去地睡不著。都淩晨快一點了,眼睛早困得睜不開了,大腦卻仍是不肯休息,始終處於高速運轉狀態,天馬行空胡思亂想。
他索性爬了起來,打開新買的筆記本電腦登錄QQ,卻沒見著要找的人。他保留界麵,放大點音量,這樣如果有好友登錄便會傳出咳嗽聲來。這個QQ號他申請還不到一年,裏麵隻添加了一個好友,一個非常重要的人。
隨意瀏覽了一下新聞,卻沒有什麼感興趣的玩意兒,他有點心神不寧,幹脆搬了張躺椅坐到陽台上去吹冷風。
已經進入深秋了,天氣變得很涼。他穿著睡衣硬著頭皮坐了不到十分鍾,終究抵擋不住咧咧的冷風,返身又抱了床毛毯出來,將身體捂嚴實了才又坐回到椅子上去。
這個房子所處的樓層並不高,第七層,從陽台上往外望去,鱗次櫛比的高樓隱隱綽綽,街道上仍有不少的車輛行人在奔走,車燈路燈高射燈霓虹燈各種顏色的燈交織成一片,多麼安寧祥和的畫麵呀!
可誰知道就在這畫麵的背後,有多少罪惡正在發生,又有多少人為了維護畫麵的完整與穩定而付出了極其艱辛的努力!
於飛的思緒隨冷風遊走,難得一次的不眠。他自認為自己應該是一個意誌力堅定、心理素質比較過硬的人,雖說尚難完全做到山崩於前而不驚,但有一點可以保證,他以前是從來不會為了什麼事而睡不著的。
這次真的是個例外,可能是喝了點紅酒的緣故,也可能是周雄的那番話在起作用。那麼多的內容,總得有個消化階段吧。
他有時候會突然懷疑自己這次行動的意義,身份、戀情、家庭,正常人的生存生活,仿佛一夜之間,這一切都被蒙上了一層麵具,變得模糊而隱晦,一時竟無法光明正大地去公開,去正視。
不但如此,他根本就是身不由己,不得不刻意選擇去回避的。到底有多大的必要讓他做出如此大的犧牲?
在最終的化驗報告出來之前,沒有誰能給他準確的答案。
任曉雯的影像慢慢地在他的腦海中浮現。她現在在幹什麼?睡豬覺嗎?還是又因為什麼事睡不著了正坐在電腦前上網?應該是前者。近一個多月了,他一有空就上網,都沒有見著她,現在電腦裏也沒有傳來咳嗽聲。
枝蔓窗台,嗬嗬,這個QQ名字從大學一直用到今天,她就從來沒想著要改過,自認為詩意得不得了。也好,這樣他用新的名字一登錄上去,便能迅速地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