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後,於飛每天早上都特意提前到達辦公室,看看尹秀貞桌上的文件都有些什麼變化,關注公司的細微動態。
過了幾天,他發現夾著舊紙片的那個文件夾內容變了,裏麵依舊是三張陳舊的紙片,不規則卻仔細的粘貼,兩種筆跡的手寫版,連串的數據,隱晦的說明。
不同的是,這三張紙片,不是上次他看到的那三張了,記錄日期已經越來越靠近,數據顯示資金流動額也有明顯變化!
這說明什麼?說明尹秀貞那裏很可能有完整的一份手寫版數據資料,這份資料曾經因為某種原因遭受過損壞,現在需要重新進行整理。
至於為什麼一次隻拿三張出來整理,那就不得而知了。但從粘貼的細心度來看,它應該是比較重要的。
於飛將紙片上的筆跡認真進行了比照,對比結果出乎意料,讓他的心跳都加速了:前麵部分不知是誰的筆跡,但後麵墨跡較新的標注部分,從運筆風格和筆劃細節來看,與周雄的字跡十分的相似!
這真是一個重大發現。
上班時間,於飛靠在椅背上閉目養神,心想著該找個什麼樣的機會向尹秀貞探探口風,問一下這些紙片的來曆。
話還不能說得太明白,萬一引起他們的警覺,讓所有的資料再消失一次,甚至徹底地銷毀,那就得不償失了。
尹秀貞還在辦公桌前忙著什麼,雙眼緊盯著電腦,嘴巴俏皮地嘟著,時不時輕輕地蹙一下眉頭,顯得可愛而生動。
這些天來,她每天都要想方設法找個名目讓於飛陪在身邊。有時是直接驅使,勒令強迫式的;有時則玩些小女人式的小心眼小陰謀,讓於飛哭笑不得,卻又不得不裝作毫無察覺地上當受騙。
也就是說,尹大小姐采取的戰略基本上屬於巧取豪奪型,比較靈活機動。而於飛同誌無論遇到何種情況,都隻能選擇乖乖就範型,形式十分單一。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逃而女窮追,真是苦不堪言呐。
這天下午下班的時候,於飛突然想到好久都沒跟陳老六他們在一起混了,打算晚上到陸離酒吧玩兒去。
正收拾著桌上的東西準備開溜,尹秀貞的通牒適時下發了,“晚上我想到城西子曰書店去買幾本書,你陪我去吧?不然到時候我一個人回去害怕。”
於飛狂暈,海城大大小小的書店不下百家,你去哪兒不好,偏要往離家最遠的城西跑?再說,以前一個人去買書買其他東西的時候都不害怕,不也好好的過來了,怎麼現在做什麼事兒都害怕了?海城的治安還不至於令人恐慌到如此地步吧?
當然,這隻是於飛內心深處一轉念的想法,算不上什麼心中起波瀾,頂多也就輕風吹皺的一圈小漣漪。表麵上他仍是和藹可親地回答說:“大妹子呀,哥哥晚上有事,你自己玩好不好?”
“什麼玩呀?我這是正經事,都好久沒買書了,家裏那些書都看完了,你有什麼事兒比我買書還重要?”尹秀貞有點氣呼呼地說。
“真有事兒,別人還在等我呢,下回陪你,噢?”於飛耐心地說。
“不行,誰在等你你可以叫他去書店等嘛,我挑書的時候你們有什麼事就談完了,一舉兩得,多好啊。”尹秀貞出了個主意,語氣卻很堅決。
“那咱們去城東這邊離家近點的書店吧,你要買什麼書到處都有賣。”於飛隻好妥協了。
“我以前都是在子曰書店買的書,我有會員卡,九五折呢,還保證是正版,去其他的書店我不放心。再說,我現在肚子餓了,早上來得匆忙,把錢包給忘在家裏了,你請我吃飯好不好?”尹秀貞嘻笑著說。
奇怪了,她的鬼主意怎麼這麼多呀?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於飛本來想幹脆地拒絕這一無理要求,要是再放縱下去還真不知道她又會想出什麼招來。
這時眼睛看到了尹秀貞桌上的文件夾,他的心猛地一動,“好好好,真服了你,晚上又得當你的跟屁蟲。不過說好了,咱得約法三章,你答應了就去,不答應拉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