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晨等人帶著丁彪往外走,不料通往院門的路卻被十幾個手持棍棒的男子給堵住了。一時間劍拔弩張,李春明和陳萬海的手悄悄地伸向掛在手腕上的黑皮包。
堵住去路的人以五十歲左右的中年男子為主,麵色以黝黑居多,中間也有幾個白臉的,那是四五個十七八歲的愣頭青小夥子。他們個個皮襖著身,麵料跟夏晨他們買的堪得一比,好像一家廠子產的。
看他們那虎視眈眈的陣勢,恐怕隻待夏晨等人再上前一步,就要亂棍齊下了。
不會吧?怎麼突然間冒出這麼一支棍棒農民軍來了?
周雄的人?不太像,人數不對,架勢也不對。聽於飛說,周雄派的是五個高級保鏢級人物,職業殺手一類的。總不會為了對付一個小小的丁彪,周雄除派出那支五人特遣隊之外,還會在這有山清沒水秀的二梁屯,再埋伏上一支奇兵吧?不可能。
那他們是誰?
你越是擔心的事,它就越容易發生,丁彪的那兩聲槍響把狼招來了。剛開始行動時,夏晨就擔心可能引起不明真相的群眾圍攻。從這些人的著裝打扮和手持的原始武器來看,不出所料的話,應該是聞訊而來的村民,從矮牆那邊看到了事情的整個過程。他們不明就理,於是四處召人,二梁屯裏僅有的十來個壯勞動力可能都來了。
夏晨正在思忖該怎麼做好說服工作,防止與村民產生正麵衝突。那邊有人說話了,口氣還挺衝,“你們都出來,說說,你們是什麼人?為什麼要抓我們彪娃?”
說話的是站在前排的一個中年人,一米六多的個兒,頭上的一頂土黃色皮絨帽將眉毛耳朵都遮住了,嘴唇上一溜黑黑的胡子倒十分醒目。他講完話後,右手還將原本豎著拄在地上的木棒抄起來在左手心上一拍一拍,仿佛一旦發現話不投機,就要揮棒打將上去。
這爆脾氣,一看也是個走過南闖過北,火車道上壓過腿的人。聽出這些人確實是村民,夏晨這時倒冷靜下來了。他回頭朝大家做了個手勢,李春明和陳萬海將一直伸在黑皮包裏摸著槍的手抽了出來,五人依次走出門口,在離他們三米遠左右的地方停住了。
夏晨從包裏拿出武警警官證,打開舉在手上向大家展示,又拿出一張逮捕證,也給大家展示了一下。然後才沉著地說:“各位老鄉,你們剛才看到的是我的警官證和關於丁彪的逮捕證。我們是邊防警察,到這裏來是執行公務的。丁彪涉嫌一起案件,我們得帶回去調查,請各位老鄉理解和支持。”
黑胡子似乎不太相信,說:“邊防警察?彪娃呀,你說說咋回事兒?你犯啥事兒啦?”
丁彪先還不出聲,李春明在背後頂了他一下,他才甕聲甕氣地說:“狗子叔,我……我是犯了點小事兒,我得跟他們回去蹲大牢去。”
夏晨迅速回過頭來,將丁彪狠狠地瞪了一眼,輕聲喝斥說:“怎麼說話的?周雄的人馬上就要來了,你還想挑什麼事兒?不要命啦?”
對麵已經在議論紛紛了,那位傳說中的宋狗子也就是黑胡子大叔這下急了:“小娃娃犯點小事就要蹲大牢?你們邊防的也太狠了點吧,怎麼能這麼亂抓人呢?放了他!”旁邊也有人附合幫腔:“對,放了彪娃!”
夏晨雙手向下將大家的聲音壓了壓,正色說:“大家不要激動,我們警察辦案講的是證據,絕對不會亂抓人。大家也看到了,我們是帶了逮捕證過來的,這說明丁彪犯的案子不是小案子。人我們必須帶走,至於帶回去後具體怎麼處理,要不要蹲大牢,法院自然會有個公正的判決。請各位老鄉相信政府,相信我們邊防部門,讓個道。”
說完,他回頭看了一眼丁彪。真真也扯了扯他的衣袖,丁彪這才低了頭開口說:“狗子叔,各位大哥大叔,是我不爭氣,對不起大家了,我犯的事兒不小,到這裏是逃難來的。現在不光警察找我,其他也有人在找我,我跟著警察走或許還能留一條命,要是被那些人找到,我就真的沒命了。大家就讓讓道吧,我謝謝大家了。”說著說著,他的眼圈都有點紅了,真真在旁邊更是聽得直抹眼淚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