衝動之下,跟蘭馨梅有了那麼一層親密關係,稀裏糊塗地把自己的辛苦保存了二十多年的第一次給交代了,於飛的心裏感覺是五味俱全,啥想法都有;又似乎心裏空落落的,啥都沒有,思維變得十分的遲鈍。
一看時間,才淩晨三點多,其實也沒醉多久,最多就兩三個小時,到底還是年輕。穿上蘭馨梅叫會所裏的服務員急忙送來的並不合身的衣服,他立即就要下樓去,恨不得馬上就回到自己的那個狗窩,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兒生怕被別人窺見了。蘭馨梅提出用車送他回去,他卻斷然否決,連一起下樓都不願意。
自顧自地走到路邊,打了輛的士往回趕。路麵上有些空曠,除了跑出租的,基本上見不到其他的車在跑。
十五分鍾左右,車便開到了他住的那個社區,要不是司機大哥猛喊了一聲“二十三塊八,謝謝”,他差點車費錢都忘了付,頭暈得真是夠嗆。
因為是深夜,沒碰到什麼人,於飛放下心來,急匆匆地往樓上走。也許是昨晚喝的酒還在起作用,他感覺自己是深一腳淺一腳輕飄飄地回到房間的。一仰身躺倒在沙發上,住了大半年的房間裏散發出來的那種熟悉的氣味讓他心裏總算有了些踏實感。
他有些疲憊,想休息一會兒,哪知道一閉眼,滿眼便是白花花的一片:白色的牆壁,白色的酒,白色的嘴唇,白色的大腿,白色的肚皮,白色的胸脯,白色的無邊無際的糾纏……一個色盲的世界!
緊接著,一股回味無窮、讓人欲罷不能的香甜的氣味在身體周圍氤氳開來,又促使他不由自主地張大鼻翕伸長了脖子去追尋,去索要甚至霸占,並且,感覺好像還越來越強烈……
這是怎麼啦?他有些驚悸地睜開眼,從沙發上跳了起來。旁邊沒有人,一切全是幻像,在他睜眼的那一刻,便都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佛說,境由心生。就那麼一會兒功夫,就那麼片刻的銷魂,他的心裏,竟然真的就被那片白花花和香甜給占據了嗎?
插曲,純屬插曲,以後肯定不會再發生這種事兒了!還有個任曉雯在那裏等著呢。於飛搖了搖頭,跑到衛生間裏去洗了個冷水臉,努力讓自己清醒一下。然後從床頭櫃裏拿出那個U盤,在筆記本電腦上點開“爸爸的資料”文檔,認真地研究起來。
四號字,標準頁麵設置,卻有滿滿的二十幾頁。目前所能解釋的,隻有那組關於5月26日和55的數據,而且還僅僅是於飛相當樂觀的一個推測。事實是否果真如此,其他的數據是否真的有用,還得等將文檔發回支隊後,由他們去解密和判斷。
看來看去看不出太多的名堂,本身又確實有點頭昏腦脹,他幹脆將電腦關了,不再去想。
很徹底地衝了個熱水澡,都淩晨五點了,怎麼著還得再睡一會兒吧。於飛將自己摜倒在床上,合眼的時候還閃念想了一下會不會再出現白花花的一片,可似乎沒等他反應過來,沉沉的睡意便侵襲了他,竟然再無夢痕。
鬧鍾七點鍾準時響起,三分鍾響一次,估計都響了七八遍,他還賴在床上不肯動,渾身綿軟無力。正想著要不要打個電話請天病假,反正都星期五了,幹脆連著休息三天,身體上心理上的不適都會過去的。這時,電話鈴響了,是周雄打來的,叫他立即趕到辦公室去,有要事相商。
要事?什麼要事?該不會是洪哥這位蒙麵大俠終於回海城了,今天要來公司吧?這是目前於飛最關心的一件事兒。他一咕嚕翻身起床,匆匆洗漱一下就驅車直奔公司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