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看傻了,我爹嘴裏一直嚷嚷著,丟人丟人,解脫了。然後縱身跳入那口老井中,我被嚇壞了,受不了這次刺激,當場昏了過去。
我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晌午了,我頭痛得厲害,我忽然想起我爹,雖然他待我不好,但是沒有少我吃穿,比起我娘來,我爹更像是我的親人。口中不停地喊爹,滿院子地找他,不過都沒找見,來到院子的時候,看到我娘和一個陌生男人正在封老井,就差最後一鍬,整口井就被封上了。
我突然全明白了,我一直以為這是個噩夢,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我流著淚,朝那個男人大腿就是狠狠地咬了一口,他哎呦一聲,使勁地想甩開我,嘴裏還不停地叫罵著:“小畜生,老子你也敢咬。”
我不知道哪裏來的勁,死死地咬住他,一直見了血,我才鬆了口,他抓住我的衣領子,一把揪我起來,給我連扇好幾個大嘴巴子,把我扇得迷迷糊糊的,就丟到一旁。
我迷迷糊糊聽到我娘對那個男人說:“好了,下手輕一點,還指望著她給我們賺錢。”
我一點一點地看著他們把那口井給封上了,我腦海裏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是他們合起夥來害死我爹的。我恨得直咬牙,想拿起鐵鍬為我爹報仇,但是我知道,我還太弱小,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我後來才知道,那個男的是我娘的姘夫,兩人早就好了很久了,我爹的病八成也是給他們這對奸夫淫婦給氣出來的。我爹病了之後,他們也就半公開化了,全村人都知道了,隻有我蒙在鼓裏。
那個男的是村裏有名的惡漢,仗著學過幾天拳腳,是村裏的霸王,人人都怕他三分。個子也不高,黝黑的皮膚,左眼角有一個灰色的胎記,幾乎遮住了半隻眼睛,綽號“黑眼雕”。
那是我經曆過最悲慘的一個冬天,目睹父親遇害,而同床共枕十幾年的人竟然能跟沒事兒人一樣,還堂而皇之地與姘夫開始同居。村裏派人來問過我爹的事情,都是都是懼怕“黑眼雕”的手段,沒敢細問,他們以我爹身患重病身故為由,草草辦了喪事,把這事兒給搪塞過去了。
我的日子就更不如之前了,我一邊要上學,一邊要做農活兒,換一些微薄的收入,養活這對惡魔。直到有一天,“黑眼雕”喝醉了,滿嘴酒氣,我那時正在剝玉米粒,他發了瘋似的揪住我的頭發,就是一頓猛打,用腳踹我的肚子,然後嘴裏喊著:“讓你去上學,不給老子賺錢,養你什麼用,再讓我看見你去學堂,我打斷你的腿。”我娘就在旁邊看著,嗑著瓜子,根本沒想幫我。
那一天,我被打的吐了血,我沒有再去過學堂,我怕再被他們打,我怕我最後會像我爹一樣,徹底瘋了。我隻能順從他們,因為我還小,必須忍氣吞聲,我時常做惡夢,每次都是驚醒,出一身冷汗,然後望著空蕩蕩的家,隻能一個人暗自抹眼淚。
如果僅是這樣,我也忍了,隻盼著能早日熬出頭,離開這個可怕的地方。但是,時間一久,我發現“黑眼雕”看我的眼神越來越不對,時常故意靠近我,然後觸碰我的身體,但是每日在我娘的眼皮子底下,他也沒有做出出格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