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心聽到這一消息後,整個人就像泄了氣的皮球一樣,頓時癱軟下來了,從椅子上就滑到地上了。她再也忍不住了,掩麵痛哭起來,我看著都有些鼻子酸,不知為什麼,我覺得我和她有些同病相憐,折磨我們的對象不同而已。
後來我才知道,我們和琪姐簽訂的合同叫委托培養合同,琪姐會把公司對我們的投入全部折算成多少多少錢,然後寫進合同裏麵,理論上什麼時候從月錢裏能還清這些款項,我們就能重獲自由了。
但是,這是一筆永遠換不完的債,因為合同裏寫的是根據公司投入的波動可以隨時更改相關款項。公司對我們的投入一直是增加的,而我們每個月獲得月份抽頭則不是一直能上漲的,除非你是頭牌或者你手裏攥著幾個大客戶,否則,這幾乎是倒掛的。
怎麼樣,才能脫離這個噩夢呢,有兩種情況,第一種是遇到金龜婿或者凱子大老板,花一筆巨資為我們“贖身”,第二就是你人老色衰,看你沒有利用價值了,公司自動與你解除合同,一腳把你踢開。
所以,現在的唐心的情況很不妙,她因為惹怒了琪姐,琪姐把她派到了最累最髒的位子上去,她這輩子,永遠也還不清那個款項了,她這一輩子算是徹底給毀了,所以她才會哭得那麼傷心。
看到她的樣子,再看看全場冰冷的眼神,我似乎有所觸動,我想站起來說點什麼,我想為這個可憐的女人說點什麼,我剛想站起來,就被一旁的陳燕拉住了,她用很低的聲音跟我說:“你幹嘛呢,你瘋了啊?”
“下麵誰在說話,沒規沒矩的?”
陳燕聽到琪姐點到自己,嚇得臉色都變了,我趁這個空檔,站了起來,這一舉動,把陳燕嚇得不輕,她用一種看外星人的眼神瞧我,我猜她肯定在想,這丫頭不是瘋了吧。
“是我。”
“哦,小東西,我差點把你忘了,怎麼,你有什麼話說嘛?”
這時候,全場都把目光瞥到了我這裏,我定了定神,努力壓製心中的不安,說話也開始結巴了。
“我……我……想……求你……放了……這位……姐姐吧……”
全場幾乎都屏住呼吸,唐心也停止了哭泣,瞪大眼睛瞧著我,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不可思議,在這裏,還從來沒有人敢對琪姐說這樣的話呢,這丫頭,燒糊塗了吧。
琪姐一開始也是一愣神,不過隨後她哈哈大笑起來,笑得很詭異,我身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
笑聲戛然而止,她說道:“唐心啊唐心,你看看,下麵那麼多姐妹,沒一個人為你出頭的。還是這個新來的小姑娘為你打抱不平,你說你呀,平日裏人緣那麼好,有什麼用。蠢女人,隻有錢是永遠靠得住的。”
我腦袋一熱,感覺熱血衝頂,我那時候到底還是年輕啊,說出了接下來的一段話,我現在想起來,都覺得有些後怕呢。
“琪姐啊,我雖然是個小妹妹,但是大家都是女人,女兒何苦為難女人呢?”
我說這話的時候,是閉著眼睛說的,一點都不結巴了,幾乎是一氣嗬成的,我也不知道我哪裏來的詞兒,就是突然這麼一嘴,我就是憋不住了。
琪姐聽完後,勃然大怒,她猛拍桌子,站了起來,大吼一聲:“你算什麼東西,這裏有你說話的份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