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疏怒喝道:“兵部尚書徐錫是你唐牧的走狗, 你叫老夫辭了兵權, 卻是要歸到自己手裏去掌管。唐清臣你莫要忘了, 如今你已失了皇上信任, 這個首輔能當幾天還說不準, 竟異想天開要掌兵權。

老夫就看著你怎麼個死法!”言罷拂袖而去。

唐牧仍是一笑, 待陳卿出門時輕聲道:“回去勸勸老國公。百尺竿頭, 若不能再進一步,能保得個富貴終老,也是好事。”

本來, 陳疏應該死在大年初四那夜的叛亂中,以自己為警,去驚醒那軟弱敏感的天子, 那個這王朝中唯一睜著眼睛的人。可是唐逸打亂了唐牧所謀的局, 於是陳疏不必死,還順手拿下了整個大曆朝的兵權。但人的野心就是如此, 他一旦掌握了所有兵權, 也就不想再輔佐那個軟弱敏感的年輕人, 轉而想自己上, 自己控製朝堂。

陳卿自然也不高興。他這些年全心全意支持唐牧, 便是唐牧與父親陳疏謀劃想要將李昊逼下來時, 心中也無太大波瀾,概因於他來說,職責比權位更重要。

衝冠一怒為紅顏, 唐牧做為文臣, 站在皇權與兵權中間,之所以今天差點激起一場叛亂,所為的,仍還是宰相集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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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在乾清宮中閉著眼晴的李昊在聽八年前關於誅殺白蓮教九天玄女與無聲老母一事的前後經過,聽到最後汗濕後背,他道:“銳毅,擬旨,加封陳疏為太傅太保,柱國大將軍,這道詔令,你親自送到國公府去。”

陳啟宇答了聲是,又問道:“皇上可還有要交待的?”

李昊再閉眼,搖頭。

八年前大理寺剿殺白蓮教徒一事,顯然皆是唐牧在後麵推動,卻把功勞全推到陳卿身上。這樣一來,唐牧與宋國公府就結下了不可破的盟約。他居然還大意到把兵權調令全交到了陳疏手上。

這兵權,若不能緩和的收回來,那陳疏一府,就不能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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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等到陳啟宇下朝,一同在外院吃過晚飯,唐牧才回了避心院。

沐洗過入臥房,唐牧酒仍還未醒,步子都有些虛浮,腦子仍還清楚的不能再清楚,想的自然仍還是明天關於朝局與權利之爭的另一場角逐。他見屋子裏燈熄影黯,惟床內一盞黯燈,以為韓覃已經睡著,輕聲解了中衣才走到床前,便見韓覃一襲薄紗睡衣,卻是屈膝跪在床沿上。

燈下看美人,她唇上還施了淡淡一浮胭脂,頰上一抹緋紅,惟那雙圓萌萌的大眼閃著總叫唐牧深覺罪惡的天真。在他的灼灼注視下,她拂落薄紗睡衣。唐牧喉頭一緊。。。。。。。

她口裏還含著一口酒,渡到了他舌齒間,湊唇在他耳邊柔聲問道:“二爺想不想要妾身伺候你一回?”

唐牧吞了那口酒,閉上眼睛,仍還在床沿上站著。韓覃自他頰畔親到脖頸上,尋唇一路往下。

酒醒,權力與朝局拋之九宵雲外,唐牧活了兩世,前世也曾睡過不少女人,卻從未像今夜這般,腦子裏那根繃了兩世的弦發著嗡響。

在前世,他恪守陳規,即便有魚水之歡,無論婦人是誰,用的總是最能叫婦人們受孕的體位。這輩子,他隻與韓覃有過夫妻之事,為著自己比她老太多太多,一直以來,他總是以她的歡愉與享受為主。

活了兩世,這還是頭一回,他叫一個婦人隨意挑逗,放縱自己最邪癖處的欲望。唐牧一口氣分作三段呼了出來,伸手撫亂韓覃一頭長發,忽而用力將她的頭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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閉上眼睛,韓覃腦子裏揮不去前世與李昊頭一夜的畫麵,那時候他和她都才剛滿十六歲。無人管束的孩子,天真,好奇。他伏在她胸前,便是這樣的一路探索,悶聲,因緊張而滿手的汗,用帕子不停的擦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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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覃喝了盞水潤過唇,又咳了許久,癱躺在床上,將兩條腿翹搭在一隻山枕上,側眸望著唐牧時不停發笑:“自古紅顏多禍水,我稱不得什麼紅顏,可也禍的二爺不輕。”

唐牧支肘掂引枕半躺著,亦是一笑:“國有九邊,一上回我還未將九邊各處守關皆走遍。若果真有機會出去,我想把九邊全走個遍,你既已成禍水,便陪著我將九邊全走個遍,好不好?”

韓覃重重點頭:“好!”

她掰著手指:“咱們得有一匹好馬,還得有水囊,一個大大的幹糧袋。還得背一口鐵鍋,我生火生的極好,隻要有三根柴就能燒開一鍋水,所以洗衣做飯什麼的二爺全不必操心,我會替你打理好的。”

唐牧一笑,眸子卻是冷的:“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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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起來,韓覃才睜開眼睛便聞到一股濃濃的藥味兒。唐牧親自端著藥碗,持調羹就要往她嘴裏喂:“吃了它!”

他如今倒是理直氣壯了:“否則懷了孩子,你挺著大肚子怎麼與我去一起出門?”

韓覃接過藥碗,趁著唐牧穿朝服的間隙,盤腿坐在床上一調羹一調羹往嘴裏送著。唐牧在鏡子裏望見她總往嘴裏送著調羹,溫聲道:“這藥裏頭有黃蓮,苦的不能再苦,你一口送了它豈不好,如此一羹羹要抿到什麼時候?”

韓覃反敲著碗示意自己全吃完了,接著推了碗,悶頭又閉上了眼睛。唐牧接過那碗出了門,韓覃這才又翻坐起來,將那隻滲了滿滿湯藥的枕頭扔到了地上。

這一天她自然也是等的提心掉膽。自傍晚起在飲冰院坐著等唐牧,等到掌燈時他還未回來,倒是等到個匆匆而來的陳啟宇。他顯然是奉唐牧之令來取什麼東西的,進屋見是韓覃,先叫了聲師母,又覺得有些怪異,接著叫了聲韓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