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兩步衝過來,半跪在李令婉身前將她扶了起來,問著她:“婉婉,你有沒有事?”
一麵又伸手去摸她的後腦勺。
方才她後腦勺撞到地上的時候發出那樣大的一聲響,不用想也知道必然是撞的很厲害。再想想前兩個多月她的後腦勺才剛剛被磕破血,李惟元就覺得自己的一顆心都提了起來。
然後他果然在她的後腦勺那裏摸到了一個極大的包。他便想替她揉一下,但他的手指不過是剛動了一下,而且用的力道也極輕,但依然還是聽到李令婉口中嘶的一聲痛哼,他便不再再動了。
心中暴戾之氣頓生。他轉頭,望著撞倒李令婉的人,一句話也沒有說,就要起身過去。
看樣子是想上前去直接揍那人。
李令婉見狀嚇了一大跳。當下她也顧不上腦袋痛了,慌忙的抱住了李惟元的胳膊,一疊聲的叫他:“哥哥,哥哥。”
李惟元隻以為她痛的厲害,一時倒也顧不上那個人了,連忙又在她麵前半跪了下來,伸手托了她的頭,問著她:“婉婉,你哪裏痛?”
嗯,很好。剛剛被李惟元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嚇到的李令婉,現在又被他口中所說的婉婉這兩個字給嚇到了。
其實先前李惟元也叫了她一聲婉婉,不過那會李令婉正腦袋痛的要炸一樣,所以壓根就沒有聽到,不過現下可是聽清楚了。
聽清楚了就開始震驚了。她就抬頭,一臉不可置信的望著李惟元。
她沒有聽錯吧?李惟元竟然叫她婉婉了?這樣親昵的語氣......
娘啊,幸福真的是來的太快了,李令婉簡直都要不敢相信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完全的攻略下李惟元了,從此之後真的是可以高枕無憂了,所以她眼睛裏閃出了幸福的水光。
而李惟元隻以為她是痛的哭了,於是一時他身上的暴戾之氣就越發的重了,又想起身去揍那個人。
李令婉毫不懷疑,那個人要是現在落到李惟元的身上那必然是不會有什麼好下場的,所以她都不抱李惟元的胳膊了,改雙手緊緊的抱著他的腰了。
抱胳膊攔不住他啊。
“哥哥,”抱著他腰的同時她還在叫著他,“你別走啊。我腦袋好痛的。”
一麵目光就去看那個人。
那是個少年,十二三歲的模樣。錦衣華服,頭上束發的都是一隻赤金冠子,看得出來必然是個有權有勢人家的孩子。要是李惟元現在打了他,那對方的父母必然是不會輕易饒了李惟元的。而且到時楊氏又豈會饒恕了李惟元?所以說什麼她都要死死的抱著李惟元,不能讓他過去。
因為那個少年是衝過來的,李令婉當時是站在那裏的,所以相比較而言,李令婉摔的重,而他摔的輕。但大家公子嘛,嬌生慣養的貨,就算隻是手擦破了一塊皮都要痛的齜牙咧嘴的,在那裏跳腳,怒叫著:“李令婉,你竟然敢撞倒我。”
李令婉這時候就好想放開李惟元,讓他去好好的揍一頓這熊孩子。
媽的,她好好的在這裏走自己的路,你自己橫衝直撞的跑出來,將她撞的都仰麵摔了下去,末了他還豬八戒倒打一耙,說是她撞倒了他。這到哪裏講理去啊。
不過既然這少年能一口就叫出她的名字來,想必應當該是個熟人了。但是很可惜,李令婉表示自己不認得他。
好在後麵已經有個丫鬟氣喘籲籲的跑了過來,口中叫著世子,世子,然後看到那少年在這裏,就趕忙的跑了過來。
李令婉上下打量了那丫鬟一眼,見她穿著銀紅色的綢襖,頭上插著一支銀蝴蝶簪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人家的丫鬟。於是她就問著:“你是哪家府裏的丫鬟?”
那丫鬟聞言就看了李令婉一眼。雖然見她姿勢甚為奇怪的抱著一個少年的腰,那模樣就像是自己鑽到了那少年的懷裏去了一樣,但她身上穿戴的衣裙和首飾都是很好的,便曉得這必定是哪家的姑娘。那丫鬟便也不敢大意,矮身屈膝的對她行了個禮,極恭敬的說著:“奴婢是廣平侯府的丫鬟。不敢動問姑娘是哪家的千金?”
李令婉心中恍然大悟,立時便曉得了那個熊孩子是誰。
粱豐羽,廣平侯府世子。書中她設定他的角色為男三。長相倒也俊美,是個陽光美男,甚得原身李令婉的喜歡,天天跟在他的屁、股後麵叫著他羽哥哥,後來更是想方設法的和他訂下了親事。然並卵,她設定的是一本瑪麗蘇文,所以所有的美男都愛女主李令嬿,這粱豐羽也不例外,同李令嬿才見了兩次麵之後就立逼著自己的父母解除了他和原身李令婉的親事,要娶李令嬿。但可惜他隻是個男三,所以女主怎麼會同他在一起?不過是需要他的時候叫一聲羽哥哥,我害怕,你要幫嬿兒;不需要的時候就叫一聲梁世子,請你自重。最後這粱豐羽的下場也不大好,斷了一雙腿,不良於行,隻能整天的坐在輪椅上。
想到這裏,李令婉的目光就去瞄粱豐羽的兩條腿。
少年,你要好好的保護好你的兩條腿啊。
梁少年正在跳腳。因為丫鬟見著他的手掌擦破了一塊皮,嚇的花容失色,趕忙的就掏了自己的手帕出來替他擦拭上麵的灰塵沙粒。粱豐羽嫌她手重,弄痛了她,正在罵她蠢東西呢。
李令婉就一麵看著他作,一麵扶著李惟元的手站了起來。但她還是不敢放開李惟元,所以手就緊緊的抓著他的手。
李惟元低頭瞥了一眼她的手。
小女孩的手柔軟細嫩,握在掌心感覺軟綿綿的。
他收回目光,又低聲的問李令婉:“婉婉,你痛不痛?”
雖然後腦勺那裏還是痛,但李令婉還是搖了搖頭。
她覺得她要是說痛,李惟元絕對會衝過去找粱豐羽的麻煩。而粱豐羽的身份並不是他們兩個現在惹得起的,所以算了,就當她倒黴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