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惟元的眼中泛出森寒的冷意:“那今日就看看到底是誰會死在這裏。”
他跟淳於祈,這輩子勢必是不共戴天之仇了。
此時變故突生。李令婉趁著淳於祈正在和李惟元說話分神的功夫,低頭就狠狠的咬著淳於祈正按著她肩頭的那隻手。
淳於祈沒有防備,而李令婉咬的也不輕,所以他下意識的就鬆開了手。而趁著這千鈞一發的時候,李令婉已經轉身飛快的往李惟元這裏跑。
淳於祈反應過來之後立時就伸手要來抓她。但木香一直都是手中拿了短劍正在他對麵的,此時眼見這樣的情形,她手中的短劍立時就揮了過去,迫使淳於祈收手。
若淳於祈不收手,那他的這隻右手就隻能是廢了。但淳於祈竟然真的沒有要將手收回去的意思。
眼看著他的右手就要被木香一劍給砍下來了,電光火石間,長青迅捷無比的出手,鏗的一聲,架住了木香手中的短劍。
但這時李令婉已經飛快的跑了過來。不過因著跑的急,腳踩到了裙角,眼看著就要摔倒。
而李惟元已經大步的迎了上前來,伸手雙臂,一把就接住了她,將她緊緊的抱在自己的懷中,低頭親了親她的秀發,顫著聲音叫她:“婉婉。”
心中滿是失而複得的欣喜。
李令婉扶著他的手臂站了起來,旁的都顧不上,先掰開了他的右手,一見他掌心裏都是紅木的碎屑,都深深的嵌進了肉裏,整個手掌心都是猩紅的血,還在一下一下的往下滴。
她隻覺心尖上似是有一把刀子劃過,痛的她眼淚水都出來了。
她伸手從袖子中掏了手帕出來,顫著手給他包紮著右手。
有什麼法子?雖然心中再對李惟元這些日子這樣的軟、禁她不忿,可看到他受傷了,流血了,她還是止不住的會心疼。
李惟元抬手去摸她的臉,就摸到了一手冰涼的淚水。
他這才曉得她哭了。
“婉婉,”雖然他的手上痛,可心中卻是欣慰的。李令婉還是關心他的。而且剛剛他也看到了,李令婉是咬了淳於祈的手之後過來的,這可就比什麼都好了。
“哥哥不痛的。”他伸手,輕柔的將她臉上的淚水一一的擦拭幹淨了,“你不要哭。”
但李令婉哭的更狠了。她不明白局麵怎麼會演變到現在的這個地步。
她給李惟元包紮好了右手之後,轉過身去看淳於祈。
淳於祈下頜繃的極緊,沉著一張臉,也正在看她。
剛剛李令婉那樣的咬了他的手一口之後就跑了,隨後他看到李惟元緊緊的抱著李令婉,李令婉又是哭又是給李惟元包紮傷口的。
這算什麼呢?他心中震怒於李惟元對李令婉做出那樣的事來,隻以為她是被迫的,可看著李令婉這樣的關心李惟元,她心中是有李惟元的吧?那自己算什麼呢?
淳於祈的心中滿是酸意和恨意,雙手雖然在發著抖,但卻攥的死緊。
“婉婉,”雖然他已經極力的壓製過了,可聲音還是止不住的冰冷,“他是你的哥哥。而我,是你即將完婚的夫君。”
李令婉輕歎了一口氣。
她上前一步。但李惟元立時就伸手拽住了她的胳膊,阻止她繼續往前走。
李令婉沒有法子,隻好站在原地。
“淳於公子,這件事鬧成今天這樣,我不曉得該什麼解釋。我哥哥他,”她回頭望了一眼李惟元。她也不想背上亂-倫的這個罪名,但李惟元的身世現在也不適宜對淳於祈說,所以最後她也唯有歎氣,含含糊糊的說著,“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淳於祈卻隻以為她的意思是她和李惟元之間並沒有那樣的事,所以她脖頸上的那個紫紅色痕跡並不是吻痕?但剛剛他又親眼看到了李惟元那樣的緊張李令婉,抱著他的時候又低頭親吻她的秀發。
絕對錯不了的。李惟元對李令婉的情意那樣的明顯,但凡隻要不是個瞎子那都能看得出來。
“不是我想的那樣,那是怎樣?”但淳於祈的心中總歸還是抱了幾分期望的。他向她伸出了右手,諄諄善誘,“婉婉,到我這裏來。我是你的夫君,你知道的,我愛你憐你,是不會傷你分毫的。”
李惟元這時則是握著李令婉的胳膊,拉著她就要離開:”你又何必同他說這些話?婉婉,跟哥哥走。”
但李令婉站在原地沒有動。她覺得她有點受夠了。
可能是剛剛從大覺法師那裏得到了確切的答案,她曉得不管怎麼樣,她的結局總歸是逃不脫一個死字,隻怕死的還會比較淒慘。都注定要死的了,那她還怕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