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相隨(2 / 2)

然後李令婉就看到兩個人扭打在了一起。

原本她書中寫的是左相冷傲,右相高華,但是現在,這兩個人卻是沒有任何一點形象的扭打在了一起。而且都是存了讓對方必死的心,簡直就是拳拳見肉,招招致命。

李令婉在旁邊看了,隻著急擔心不已。但那也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至於周邊站著的丫鬟和下人,一開始都像是嚇傻了一樣,沒有一個人敢衝過來。後來想衝過來,但卻被李惟元和淳於祈同時開口給阻止住了。

他們說這是他們兩個人的事。

而最後,這場廝打終究以李惟元捅了淳於祈腹部一刀結束了。

李令婉就見李惟元一手抹著唇角的血絲,一邊森寒的說著:“這把匕首原本是我給自己準備的,現在倒便宜你了。”

隨後淳於祈被大驚失色的長青等人扶走了,李惟元則是轉身,伸手摸著她的手,柔聲的說著:“婉婉,有沒有嚇到你?是哥哥錯了。哥哥剛剛應當同他去外麵庭院裏打的,而不應該在你的麵前打。”

李令婉默然。但其實你們就是去哪裏打,她都是能看到的。不過李惟元現在的狀態......

李令婉深深的歎息。

淳於祈她是不擔心的。雖然腹部被李惟元給捅了一刀,但李令婉曉得他是不會有事的。他往後還要輔佐謝蘊上台的。可李惟元......

李令婉真的覺得他已經接近於瘋魔的狀態了。

兩日後,棺木運過來了。李令婉聽李惟元給謹言交代了一些事,而當夜,李惟元就屏退了眾人,手中握了一把鋒利的匕首,抱著她的屍首,兩個人一塊躺到了棺木裏去。

這幾日李令婉原就心中猜測李惟元是起了要和她一起死的念頭的,但是現在這樣親眼看著,她還是覺得心中大駭,且震驚不已。

但無論她如何的叫哥哥,如何的哭,如何的拉著李惟元的手,他還是什麼看不到也聽不到,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他將她緊緊的抱在懷中,輕柔的親吻著她,又目光癡纏的望著她,柔聲的同她說著:“婉婉,哥哥說過,不會讓你孤單一人的。上天入地,黃泉碧落,我總是會陪著你的。你若是知曉哥哥的這份心意,那你就等等哥哥,哥哥這就來陪你了。”

李令婉放聲大哭起來,隻覺得左胸口那裏大痛,痛的她整個魂魄都要痙攣了起來一樣。

“哥哥,不要。”她哭著去拉李惟元的手,“我一直都在你身邊的啊。”

可李惟元是聽不到的,他將匕首拔出了鞘,就要往自己的心口插去。

但忽然,他的手碰到了一樣東西。是前幾日李令婉去承恩寺,她臨走的時候大覺法師送她的那串菩提子佛珠。

這幾日李惟元太悲痛,也就隻比活人多了一口氣罷了,壓根就沒有注意到其他任何的事,但是現在,這樣靜寂的深夜,他抱著必死的心,心中反倒是安靜平穩了下來。於是再看到這串菩提子佛珠,他忽然就想到了許多事,然後他猛然的就起身從棺木裏坐了起來,打開門,讓人去叫了木香過來。

木香很快的就過來了。李令婉一邊哽咽著抹眼淚的間隙—剛剛李惟元要尋死的那一刻真的是嚇到她了,一邊就聽到李惟元在問木香:“那日姑娘去承恩寺,大覺法師都同她說了些什麼話?一個字都不要漏的全都告訴我。”

但那日木香是被李令婉隔絕到了廊下的,而她和大覺法師說話的聲音也不大,木香也聽不到什麼。不過木香很快的又叫了那日跟她一同過去的另外兩個丫鬟中的一個。

李令婉這才曉得,這丫鬟竟然是會唇語的。所以縱然是那日沒有聽到李令婉和大覺法師的對話,可她還是能一一的將自己和大覺法師那日說的話全都複述了出來。而且是一個字不差,也一個字不錯的。

李惟元聽了,麵色越來越嚴肅起來。接著他不知道想到了什麼,轉身就自棺木裏抱起了李令婉的屍首,快速的吩咐著謹言:“快去備馬車。”

他竟然是要連夜帶著李令婉去找大覺法師。

因著心中激動,這幾日他一直灰敗的眼中重又有明亮的光閃了起來。

他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大覺法師是知道一切的,也許他有什麼法子救李令婉也說不定。而隻要大覺法師能讓李令婉活過來,他願意付出任何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