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後吳起問起那天後來發生的事情,駱冰笑笑說沒什麼,老吳自然是不信的,他笑得狹促,言語更是沒邊沒沿地奚落,以他的認識和觀念看來,沒什麼指的是沒有意外發生,而該發生的都發生了。
實際上真的沒發生什麼。
那天在車裏二人互留了電話號碼,然後陳宇開車送駱冰去了單位,之後就獨自駕車離開了,僅此而已。
駱冰懶得解釋,跟這種意識隻停留在肉體層麵的敗類探討精神層麵的問題,是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除了訂單和金錢,老吳基本上就是個靠下半身思考的人,除此之外他的生活裏沒有別的主要內容。
舉個例子,駱冰曾問過老吳對於T市的印象這個問題,結果老吳的一篇弘論把駱冰雷了個外焦裏嫩。
他是這麼說的:T市嘛,就是個剛被****不久的小媳婦,漂亮、養眼,你說她青澀吧,其實那裏麵水嫩通透著呢,你說她成熟吧,偏偏還是個丫頭片子,有時表現得還太緊放不開。他說這番話的時候,口裏含著一根粗大的雪茄,肥厚的嘴唇把雪茄禍害得狼狽不堪,駱冰高度懷疑老吳在說話的同時,意念裏正在對T市進行著一場形而上地意淫。
可是這番‘高屋建瓴’的評價,還是讓駱冰感覺雲裏霧裏,愣是沒弄明白這印象到底是好是壞。
說了這麼多其實並不代表駱冰的精神境界就有多麼高尚,換句話說在這方麵他還是小心的保有一些自知之明的。駱冰不是個唯性至上的人,但對待性這個問題,表現的也不是那麼嚴謹,說穿了,較之吳起他也幹淨不到哪去。在認識許苑之前,他的生活是隨性的,甚至有些放縱,盡管他不****,但所謂的紅顏知己和露水情緣也的確結識了不少。直到和許苑確定戀愛關係後,駱冰才收斂了許多,雖說做不到‘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但至少告別了那種‘醉在水榭台,臥於溫柔鄉’的生活方式。
駱冰還是比較在乎許苑的,他覺得,既然人家把感情托付給了你,你就要實打實地拿出一番誠意來對人家。相對於精神,身體畢竟是物質的,在這個物欲橫流的社會,肉體忠誠其實比精神忠誠更難以堅守。所以,他一邊堅持著精神上的相對忠貞,一邊努力控製著不讓身體溜號。
他覺得自己做得真挺好的。
再者,許苑其實也蠻好的。
按當下世俗的標準,即使再刁鑽苛刻的人,也挑不出許苑有什麼不好之處,在絕大多數人眼裏,許苑就是那種才貌雙全性情賢淑的絕對好女子。論才,她是正規藝術學院舞蹈專業畢業的學生,本身精熟各種舞蹈,尤其是民族舞更是跳得驚才絕豔;論貌,許苑算是百裏挑一的美女,她的美含蓄精致,均衡得體,屬於初見之下雖不致驚為天人但也會讓你過目難忘的那種。最重要的還在於她的品性,套用一位長輩對她的評價:這孩子踏實、穩重、細心還正派,擱在哪兒都讓人省心,是個難得的好姑娘。
這個難得的好姑娘突然有一天落到了駱冰的手裏,不知羨煞了多少旁人。這話很多人對他說過,甚至許苑也曾就此半真半假地調笑過他,但駱冰知道,這句看似玩笑的話背後的意味卻怠慢不得,往淺了說,這是在提醒你小子命好,找了一個好女孩,往深裏究,這是在警示你小子要珍惜,這樣的女孩可不好找。
這話駱冰還是接受的,但論起虛心,就顯得有那麼點誠意不足了。
誠然,許苑漂亮、聰明,而且很仔細是個過日子的好人選,更重要的是她是個對待感情專一,從不亂來的女人,這最後一點,讓駱冰尤其感覺欣慰,這樣的女孩固然好,任誰遇到這種女孩都是一件值得慶幸的事,但問題在於這樣的女孩絕不難找。
在駱冰看來,人分千麵不一而足,不能拿約定俗成的普遍標準來套用或取代個體的差異性存在,首先這是不人性的,其次也有失嚴謹。拿許苑為例,她身上的這些所謂優點,其實寄托的無非是人們對人性的普世追求,但就是這些,恰恰在道德俗成人文妥協的今日是個並不特殊的現象,換句話說,具備這種品質的女孩不在少數,根本沒必要為此嘖嘖稱奇。
其實真正吸引駱冰的,是她的善良,或許再加上一點……柔弱。
兩人是在一年前認識的,相識的過程很簡單甚至很俗套----經人介紹。
嚴格意義上來說,在朋友介紹他們相識之前,兩人就見過麵了。那時,許苑還是個剛出校門的畢業生,人事檔案剛剛轉到T市萬河文工團,在沒正式上崗之前,她利用這段閑時和幾個同校的姐妹在月光酒吧找了份臨時兼職,工作內容嘛,除了做做侍應生,剩下的就是在某一時段和幾個姐妹一起給客人們表演表演歌舞,以此來賺些外快。某一夜,許苑在表演結束後遭到了幾個日本客人的糾纏,為難之際是駱冰挺身而出幫她解了圍。那一次算是有驚無險,但還是讓許苑深刻體會了一次社會的複雜和艱險,同時也讓她記住了灑脫不羈敢作敢為的駱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