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家門,耳邊就響起了許苑的一聲叱喝:“別進來!地板剛擦過,你那雙大腳一踩,我半天心血又白費了。”
駱冰低下頭看看,果然地板還濕漬漬的,顯然剛擦過不久,他隻好愣頭愣眼地站在門口等著。他探頭向臥室看去,許苑正坐在化妝台前對著鏡子吹著濕漉漉的頭發,此時也透過鏡子在觀察著他。
“啥時候到的?也不來個電話。”過了一會,許苑口氣淡淡地說。
駱冰心想短信裏說得清清楚楚,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不過口裏還是應付著:“啊,剛下飛機就直接趕回來了,反正很快就到的,就沒打電話。”
許苑關了吹風機,鏡子裏若有所思地問他:“那我剛才往你辦公室打電話,工人說你剛走。”
駱冰的心猛地提了起來,他沉吟了下,說:“啊,我去了一趟單位,送公章去了,擱在身上怕有閃失,順便把身上的一點公款也一並交到財務室去了。”
這番漏洞百出的解釋,直說得駱冰心裏發虛惴惴不安,生怕下一刻許苑會拍案而起。沒想到許苑聽後隻是‘哦’了一聲,接著繼續吹起頭發來。
半晌,許苑停下來,看駱冰還傻傻地站在門口,就笑著招呼他進屋,駱冰一邊脫鞋一邊苦笑,不禁自嘲地想,自己這模樣活像個第一次上門的客人,還是個不太受待見的客人。
還好,許苑上來給了他一個擁抱,還結結實實地吻了他一下,然後甜甜地笑了,直到此時駱冰繃緊的神經才算放鬆了下來,心裏湧上了一層暖意。
“明天團裏派我們去省城,那有個晚會,踩場排練到演出大概得三四天吧,最多了,所以。。”
她含情脈脈地看著駱冰,後者也幾乎情動了。
“所以這幾天你給我老老實實的,我會隨時抽查你的。”她嬌憨著警告。
晚飯是許苑早就做好的,就放在鍋裏,此時已半涼,許苑說她吃過了,剛洗過澡是為了一會出去,晚上團裏有個集中彩排,需要過去。
駱冰想想今天是周五,便問她既然明天去省城,為何晚上還要加班,許苑衝他抿嘴一樂,說:“舞蹈隊不是在編一個土家族的舞蹈嘛,總覺著效果不好,於是團裏請了兩個大拿過來給我們當顧問,一個是搞配樂的,聽說是從中央民樂請來的,還有一個是搞編舞的,名字還不知道,據說也是大師級別的。人家就給了團裏三天時間,這不今天是最後一天了,晚上集中彩排一下效果。”
“那個李森也到場吧?”駱冰口氣酸酸的說。
李森是文工團的副團長,從長相到氣質都很像電影裏那些老謀深算的國民黨特務,駱冰向來對這個人沒什麼好印象,尤其是他發現姓李的總好像對許苑格外關注,這讓他感覺相當不爽。說到李森和許苑的關係還頗有些淵源,據許苑講,當初能進到團裏,還是托人求李森辦的,可以說這個李副團長對許苑是有知遇之恩的。
許苑沉默了一會,再抬頭給了駱冰一個大大的白眼,算作回答了。
許苑走後,家裏隻剩下駱冰一個人,他草草地吃過晚飯,又百無聊賴的看了會電視,就想上床眯一會。他想著趁許苑還沒回來,先把精神頭補足了,等她回來後兩個人好好甜蜜一番,畢竟自己走了一周有餘,小別勝新婚,許苑多半是不會拒絕他的。
他一邊從床頭櫃裏翻出套子,一邊算著日子,距離上次同房已經過去了將近半月,到了自己交作業的時候了,對了,‘交作業’這個概念還是許苑首先提出來的,按說這種說法早已有之,許苑不過是從書刊雜誌上剽竊過來據為己用而已,按她的理解,從‘作業’上能看出一個男人對自己配偶的態度和忠誠度,在許苑的頭腦中一直有個比較頑固的認識,就是從歡愛過程中男人動作的頻率和力度上能檢驗出配偶對自己的專注度和熱情度。
駱冰則對她的這番見解很是不以為然,他反駁道:“那要是當天恰巧趕上男人扛了一天麻袋,你還能指望他玩出什麼驚人的頻率和力度來。”
許苑頗為自得地看著他,嘴裏振振有詞:“所以說嘛,這事不能由著你們男人做主,得我們女人擇日而居,這樣才能保證行事的質量和事後的監管度。”
駱冰撲倒。
許苑繼續孜孜不倦地推行她的那套理念:“你看啊,這麼說是有充分的法理和科學依據的,現在是男女平等的社會,時代和憲法都賦予了我們婦女平等看待和支配自己的身體和意願的權利,舊社會那種男尊女卑視女人為玩物和機器的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再者,由女人來掌控這種事是比較科學合理的,男人向來都是由欲望支配的群體,這直接導致了縱欲過度乃至傷及彼此身心的事情發生,拿你剛舉得例子來說,一個好女人是不會在自己男人這種狀態下還任著他胡來的。所以,為了你們男人的健康,更為了愛情婚姻的和諧,這事還是交給女人掌控比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