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中 無奈的交易(1 / 3)

牢房之中陰暗潮濕,四處都是蟑螂老鼠,極其難聞的腐味兒和惡臭,熏得阿平連大氣都不敢喘。他現在被人綁在柱子上,靜靜地等待著懲罰。寒熱症不但沒有減退,反而還比剛才要嚴重的多。全身忽冷忽熱,冷起來都感覺自身成了冰塊兒,熱起來全身滾燙滾燙。雖然腿上的傷口已經不在流血,可他不敢動彈絲毫,稍一動便會引動傷口而疼痛難忍。

但身在如此煎熬之中,阿平都能咬緊牙關挺住,不得不令人佩服他的忍耐力。

嘎吱!

牢門被從外麵推開,借著微弱的燈光看去,走進來三個男子,其中兩個是獄卒,另外一個人霍流,他手裏拿著一條滲過水的皮鞭,走到旁邊將水漬摔掉。狠狠的瞪著阿平,憤怒的說道:“你竟然敢打我,還敢將我的寶劍毀掉。今天若不讓你吃點苦頭,還讓別人以為我怕了你。”說完之後,便拿起皮鞭狠狠的抽打起來。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霍流滿臉都是猙獰之色,手中的皮鞭如同雨點似的,狠狠的抽打在阿平的身上。旁邊兩個獄卒看到霍流的動作和表情時,都驚顫的微微發抖,皮鞭每抽打一下,他們的神經就顫抖一次,別說挨打的人是什麼滋味兒,就連他們聽著聲音都感覺恐懼不已。

“我讓你打我!毀了我的寶劍!”霍流一邊狠狠的抽打,一邊憤怒的吼叫著。

啪...啪...啪...啪...啪......

不到半柱香的時間內,阿平已經被抽打次數已經難以數清。不過,霍流每抽打他一次,他都記在心裏,雙眼狠狠地瞪著霍流,要將這個卑鄙小人的醜惡嘴臉記住,等將來自己有了能力,再慢慢的和他算這筆賬。

潤過水的皮鞭,抽打在誰身上也受不了,但阿平緊緊咬住牙關,劇痛之下,都將嘴唇和舌頭咬破,鮮血從嘴裏流出來,一直流到下巴。憤怒的雙眼噴出火焰,狠狠的盯著霍流,無論他打的多痛,阿平都不痛哼一聲。

皮鞭已經將他的衣服打成碎片,從胸部往下、一隻到小腿部位,到處都是鮮紅的皮鞭印子,每條血印都是皮開肉綻,而這一條條血印見證著霍流的凶殘。怒火已經填滿了阿平的胸腔,內心中已經暗暗發下毒誓,將來一定要討回這筆血債。

用皮鞭抽人也是一件苦差事,霍流已經累的上氣不接下去,他一邊喘著粗氣兒,一邊坐在旁邊的椅子上休息。

嘎吱!門又被人從外麵推開,這次進來的是鄭和同。

“啊!霍兄,你怎麼把他打成這樣了?你再打下去,可就鬧出人命來了。”當鄭和同看到這一幕時,驚異的滿臉都是愕然的表情。隨便責備了幾句後,對獄卒說道:“你們趕快將他放下來,用藥水給他擦洗一下傷口,再換上一套幹淨的衣服,扔到外麵讓他自己爬回去。”

兩名獄卒急忙點頭彎腰道:“是!”說完後正要揭開繩索時,鄭和同說道:“慢!”。他走到阿平旁邊,小聲對他說道:“我告訴你,以後離梅雪婷遠一點兒,如果讓我再看見你跟她在一起,小心我一刀宰了你,下一次再進到這裏,可就不會讓你活著出去了。”

霍流從椅子上站起來,將皮鞭扔在地上,說道:“真是太痛快了,好久沒有這樣痛快過了。鄭兄,要不你再試試?”

鄭和同淡淡一笑道:“不能再試了,如果再試下去,他非死不可。如果他死了,大哥就會拔了我的皮。”

旁邊兩個獄卒動手解繩子,這時阿平才知道,他之所以能留得性命在,主要是因為他對鄭書同來說還有用處,一方麵是給霍流解氣,一方麵就是用來討梅雪婷的歡心。

而他之所以會惹上這些人,還不是為了逞一時之威,為了給[大哥]掙回麵子,自己身陷死牢,而那位大哥卻不見了蹤影。此時阿平才真正明白過來,他能和梅東升稱兄道弟,就是因為自己對他有用處,可當自己落難之時,不見得他能出手相助。

反而自己一介無依無靠且身份低賤的小書童,還能得到梅府小姐的垂青,隻有這一點支撐著他,他就覺得沒有白活一場。突然間他發現,寒熱症竟然消失了,剛才那一陣屈辱令他悲憤不已,全然忘記了身體上的疼痛,心裏隻有報仇這兩個字。而這樣一來,卻撐過了寒熱症。

對於這種狀況,隻能用塞翁失馬焉知非福來形容。

一會兒,獄卒拿來藥水給他擦拭傷口,鄭和同和霍流兩人已經離開。現在阿平內心中最大的願望就是,趕快找個修道門派拜個師傅,盡快學會一些道法,這樣自己才能被人看得起,也不會再被人欺負、羞辱。

這一點不光是阿平的願望,可以說每個中土華夏普通人都有這樣的願望,就連旁邊的獄卒也不例外。也正因為如此,所有人都對修道界非常崇敬,鄭書同和霍流兩人才能在京城橫行無忌。

幾個呼吸間,藥水已經擦拭完成,這些獄卒也都是搪塞了事,沒有人會真的仔細給一個不相幹的人擦拭藥水。而阿平毫不在意這些,從旁邊拿過來衣服自己穿上,艱難的邁著步伐走出牢房。

因為腿傷還沒有愈合,他隻能一步一步,慢慢地獨自向尚書府走去。穿過幾條大街後,來到尚書巷,拐了個彎兒就進入一座豪華府邸,門頭懸掛的匾額上,鏨刻著三個鎏金大字:尚書府。

因為平日和梅東升的關係特別好,所以阿平獨自進進出出不會有人過問。進入庭院後,首先入眼的是一排排氣勢雄偉的樓閣,前後左右連成一片,富貴至極;大院內樹木參天,還有亭台軒謝、抄手遊廊,各種天然的景致悠然而深慰。

阿平從前院來到後院,走進屬於自己的小屋內,直接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當他再次醒來時,已經是第二天中午,推開房門走到後院中,隨意看了看四處的精致,感覺自己已經全然恢複過來,腿上的傷口不但愈合了,也感覺不到疼痛。然後將衣服揭開看自己身上的傷疤,血印已經變淡,估計再過幾天就能完全消褪。

享受著溫和的陽光,阿平不僅感歎的說道:“幸虧那位老道長傳給我的口訣,要不是他我就活不到現在。”說完之後,又想起一個疑問來,自言自語的說道“真是怪事兒!自從我練習了那位老道長的口訣後,不但有了天生神力,就連受傷都能這麼快恢複,難道那位老道長是個神仙,他傳授給我的口訣是仙法?”

突然,從前院傳來一陣聲音,吵吵嚷嚷,有賀喜的,有哈哈大笑的。聽聲音看,應該梅尚書在和幾位朝廷幕僚談論什麼事情。

一個小丫鬟從通向前院的走廊出來,一直來到阿平旁邊,問道:“阿平,你見小姐了嗎?怎麼從昨天下午到現在我沒有看到她呀?”

聽到丫鬟的詢問,阿平急忙說道:“什麼?你說從昨天下午你就沒有見到過小姐?”

小丫鬟急忙說道:“是啊,平時你和她在一起的時間最多,我就來問問你。今天早上,老爺已經把小姐許配給鄭家大公子了。”說完後小丫鬟便低下頭去。

“什麼?許配給鄭書同了?”

這個消息對阿平來說,無疑是個驚天霹靂,幾乎梅府的丫鬟和小廝們都知道,他從小就喜歡梅雪婷,而小姐也喜歡極具男子氣概的阿平。兩人之間的關係,完全可以用青梅竹馬和兩小無猜來形容。

阿平小時候家裏很窮,經常是吃了上頓沒下頓,父母親為了不讓他受苦,就四處求爺爺告奶奶,在他五歲那年,就送入梅府給梅氏兄妹當書童。雖然身份卑賤,是給人家當下人,但阿平依靠自己的聰明機警,不但為人做事深得梅府上下的賞識,在學問這一方麵,完全可以中個舉人回來,比成天隻知道吃喝玩樂、尋花問柳的梅東升強的不是一倍兩倍,

但阿平卻誌不在仕途,他和其他窮人家裏的孩子一樣,都希望自己能成為神仙。如今,誰要是能拜入一個修道門派,不但家裏人能揚眉吐氣,就連周圍的街坊鄰居都能沾上點仙氣,真可謂一人得道、雞犬升天,而自己走到哪兒,都能得到別人的尊敬。

心中無比的震撼消退之後,阿平也有些氣餒,因為他的身份和梅雪婷相比,差別的懸殊太大了,直接可以用懶蛤蟆吃天鵝肉來比擬。

作為梅府老爺和太太,根本不可能將自己的掌上明珠,嫁給一個下人。而鄭家的鄭書同,不但門當戶對,其人還是三清宮的正式弟子,就憑這一點,隻要是官宦世家,都想將自己的女兒嫁給他,以便攀上這門親事。

旁邊的小丫鬟見到阿平陷入沉思,不禁有些氣惱,說道:“你這個呆子,我在跟你說話,你今天見過小姐嗎?老爺和夫人讓我來叫小姐過去,看看鄭家的彩禮。”

其實,阿平早就料到這一天了,可當事情突然出來時,他雖然心裏十分不舍,但也沒有辦法,誰讓他出身低賤。隻好歎口氣說道:“我也是從昨天下午,就再也沒有見到過小姐,她不會是躲起來了吧?”

聽到阿平的話,小丫鬟氣憤的說道:“真是晦氣,浪費我這麼多時間。你趕快四處找找,如果找不到小姐,我們都要被責罰。”說完後她便走到別處再去問問。

當阿平從噩耗中醒過來時,突然意識到問題比較嚴重,自言自語的說道:“不對啊!從小到大,小姐從來沒有躲起來過,怎麼會突然無緣無故不見了。”又將他昨天從牢房中出來,再到梅府這些細節一一回想一遍,其中確實沒有見過小姐。

情急之下,阿平趕緊走到前院,從梅府出來,想去迎春院將這個消息告訴梅東升。

他剛從梅府出來,就看見小時候的玩伴兒阿牛,便問道:“阿牛,你在這裏幹什麼?”

阿牛還正在欣賞梅府門口的景致,聽見阿平的聲音後,急忙轉過來說道:“阿平,你可出來了。剛才我給門口的小廝說要見你,他們死活不讓我進去,就讓他們去通報一聲他們也不願意,真是氣死我了。”

看到阿牛十分著急的樣子,阿平內心一陣驚懼:難道是我父母出事兒了?便急忙問道:“阿牛,你找我有什麼事情?是不是我家裏出事兒了”

阿牛先喘了幾口氣,才慢慢地說道:“不是你家裏出事,你家裏一切都好。昨天下午,我看見你們府上的小姐,一個人跑到城外的荒墳堆哪兒去了,臉上的表情怪怪的,好像是中邪了。”

“什麼?她怎麼會一個人跑到哪兒去,哪兒可是經常有妖怪和鬼魂出現啊!你,你,不會是在騙我吧?”聽到這個消息之後,阿平顯得非常驚愕,嘴巴張得大大的,眼睛瞪得圓圓的,似乎不相信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