哉營魄抱一,能無離乎?專氣至柔,能嬰兒乎?滌除玄覽,能無疪乎?愛民治國,能無知乎?天門開闔,能為雌乎?明白四達,能無為乎?生之蓄之,生而不有,為而不持,長而不宰,是謂玄德。
使自己的身體和魂魄結為一體,大概就能做到不想分離了吧?專心致誌,就可以使自己的精神氣息達到柔弱、溫順的狀態,大概就像嬰兒睡覺時的樣子吧?清除內心之中的煩雜汙垢,以便保持心靈的清靜寧潔,就不會犯錯誤了吧?如此去愛民治國,就可以不需要大智慧了吧?在大自然的變化中,大概就能安居於柔雌的狀態吧?明白通達,就能做到清靜無為了吧?
也不知過了多久,嶽生平依然沉浸在入靜當中,他的意識已經消融,絲毫感覺不到自身的變化和周圍的動向,隻有眉心祖竅穴那點光亮時刻照耀著他的腦海。隻遺留著一縷意念,根據從《道德經》第十章中領悟出來的方法,以此來引導體內的氣息流動,再消匿於全身。
此刻,他自身所具有的[精、氣、神],最為珍貴的三元,和他的身體結為一體,而他的氣息舒暢、柔順,就像嬰兒一般。內心之中全無雜念,甚至連自己本身也毫無知覺。這不正是營魄抱一、專氣至柔,滌除玄覽嗎?
大約過了三個時辰,嶽生平終於恢複了神智,體內的傷勢不但完全複原,還覺得自己精進了不少。唯一能引起他警覺的便是,感到體內空蕩蕩的,並無絲毫地饑餓感,就好像隻要自己隨意轉動意念,自己都能順著意念自由散漫的遨遊。整個人的身體輕如鴻毛,就好像已經不受天地影響似的。
尤其是丹田氣海中,沒有半點氣息轉動,腦海之中也異常的靜謐清虛。突然他發現一個重要的變化,就是感覺不到自身的[精、氣、神],以前自己若是活著,還有一絲氣息存在,就能清楚的感應到自己的[精神氣],可現在卻全然感覺不到絲毫,如果不是自己意念清晰,他就會認為自己已經死了。
精氣神對於一個人而言,那是至關重要的一點。有了精,人就的身體就有了靈動生機,有了氣,人就可以活下去,有了神,人就有了喜怒哀樂。所以,精氣神,對於普通人而言,就相當於自身的三魂六魄,而這三者,隻缺其一,人就立即死亡。
而修道士,將自身的精氣神,至關重要的三元,依靠修煉來彙聚於丹田氣海當中,再經過長久的淬煉鍛造,以便成就本命元丹,以此使自己可以延年益壽,外加修煉一些道法,從而追求探索長生不老之術。
而嶽生平的精氣神沒有像其他人的一樣彙聚在丹田氣海,卻消失不見了,就好像融入了自己的身體中似的。對此,他迷惑不解,雖然這樣也能增進自身的修為,但誰也不知道將來會出現什麼異常情況。
他依舊躺在地上,暗自思索道:算了,反正我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還在乎那些幹什麼;我的命都不是自己的了,能活多久就活多久,與其老是讓這些事情來徒增一些煩惱,那還不如撇到一邊兒去不予理會。
“嘿嘿嘿......小螞蟻,你睡夠了嗎?”
就在他思索問題時,突然聽到一陣粗狂、厚重而奇異的聲音在耳邊響起。他急忙從地上爬起來,仔細一看,竟被眼前這一幕嚇了一大跳。
“啊!你是......?”見到這一幕後,嶽生平被嚇得坐到在地上,急忙向後滾去,一口氣就滾出好幾丈之遠。
竟然有一隻碩大的怪獸躺在他旁邊,相貌極其醜惡,頭上兩隻奇形怪狀的犄角,大嘴邊還留著兩個長長的胡須,身上的鱗甲一片就有巴掌大,密密麻麻的鱗甲看上去堅韌無比。雖然它是隻怪物,卻能像人一樣側躺在地上,而且能口吞人言,以其凶惡的麵容就可以斷定絕非善類。
過了好久,嶽生平才舒出一口氣,緊張愕然的神色有些緩解,急忙出聲問道:“你是誰?躺在我旁邊幹什麼?”
“吼吼吼吼......”那隻怪獸發生一陣類似於大吼般的長笑,依舊躺在地上說道:“我是誰你沒有資格知道,總之,大爺我肚子餓了,需要拿你當食物,就躺在旁邊等你醒來。”
聽後,嶽生平驚出一身冷汗,幸虧它沒有趁自己練功之際下手,若不然連自己怎麼死的都不知道,那豈不窩囊透頂。不過轉眼一想:既然它說要拿我當作食物,為什麼不趁早一口吃掉了事,為什麼還要等我醒過來,難道它有求於我,這才故意出言恐嚇我。越想越覺得就是這麼個道理,他便放鬆了許多,大聲朗然地問道:“既然你要等我醒來,那肯定是有事情要求我了,說來看看,如果小爺我能幫的上忙,就酌情幫襯著點兒,也不枉費你苦等這麼久了。”
“呸!不知害臊的螞蟻,竟敢這麼跟我說話。”聽到嶽生平狂傲的言語之後,怪獸直接吞出一口濃痰,還罵了幾句。
而那口濃痰不偏不倚的砸中了嶽生平,那口痰水竟有一桶水的分量,劈頭蓋臉的潑下來。
嘩啦啦啦,將嶽生平從頭到腳全部淋濕,他就好像是從水裏鑽出來的一樣。
而怪獸的一口痰水腥臭無比,嗆得嶽生平連忙屏住呼吸,內心不僅有些驚恐,他感應不到怪獸任何氣息,當他的靈識延伸過去時,就好像泥牛入海,那個怪獸對於他來說,就好像自己在在黑夜裏,抬頭仰望天際的星空似的;又好像一個人站在大海邊望洋興歎。怪不得它叫自己為螞蟻,以這隻怪獸的修為去叫他螞蟻,要麼是高抬他了,要麼就是怪獸實在找不到有什麼字眼能夠形容他們之間的差距,或許隻能用望洋興歎和滄海一粟才能作出妥帖的比喻。
一邊思索脫身之計,一邊想方設法引開怪獸的注意力,或許這才是他唯一的求生之路。轉瞬之間,嶽生平便嬉皮笑臉的說道:“小子有眼不識泰山,還請神獸大人見諒。”
怪獸依然側躺在地上,麵朝嶽生平說道:“其實,吃人也是一種藝術,其他的妖怪完全沒有一點藝術修養,隻知道將人囫圇地吞下去,根本就不知道親眼看看一個活人,在死之前的窘迫醜態,那也是一種幾位美妙的享受啊!好了,我也懶得動手,你還是自己爬過來吧,否則,就不要怪我動粗了。”
聽完後,嶽生平叫苦連天,自己上輩子造過什麼孽呀。本來自己的命運就已經淒苦無比,竟然還碰到一個如此變態的怪獸,竟然將吃人當成一種藝術,可見這個妖怪殘忍的程度,簡直令人發指,以此便可以推算出,它都吃過多少個活人了。
而自己不能就這麼放棄,就算正的要被他吃掉,也要想辦法選擇一種適合自己的死法。於是,苦苦思索,如何才能想出一個怪招來吸引它的注意力,為了不讓它獸性大發,還是先穩住它的好,便朗聲問道:“你要吃我很簡單啊,剛才就能一口將我吞下去。你為什麼剛才不下手,卻要等我醒過來再吃,難道你就不怕我逃走嗎?”
“吼吼吼吼......”怪獸又是長笑一聲,憤怒的說道:“你不要再羅嗦了,快給大爺我爬過來,否則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對於這種蠻不講理的怪獸,自己又不能打敗它,嶽生平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似的,隻能拖一刻就是一刻了,說道:“隻要你回答我的問題,我就爬過去。不過,你要是回答的不讓我滿意,我可就不爬過去了,反而還要逃走。”
“哈哈哈哈哈......”怪獸竟然被嶽生平幾句本來用以拖延時間的話,激起了大笑,便捂著肚子在原地一邊大笑一邊打滾起來。它笑了好一會兒,說道:“哈哈......新鮮,我還從來沒有見過有人能從我爪子下逃走。難道你沒有聽說過,凡是修道之人,見了我,都是選擇自殺,從來沒有人願意選擇逃走的。哈哈哈哈......”
看到一幕後,嶽生平不僅打了冷戰,這隻怪物的修為真可謂驚為天人,如果它要行凶作惡,那誰也擋不住它,怪不得它能說出這麼狂妄的言語。這時,才想起來自己懷裏有個逍遙令牌,他急忙從懷裏掏出來拿在手中,對著怪獸大喊:“嗨!你看好了,我有逍遙令牌,我是逍遙仙界逍遙太歲的拜把兄弟,你要是敢動我一根汗毛,小心他殺了你替我報仇!”
大笑了一會兒後,怪獸急忙從地上站起來,這時嶽生平才發現,它的軀體高度是他的三倍,他站在地上隻能到它小腿部位。此怪獸既可以四肢奔跑,又能用兩隻後肢直立,真是個奇異的怪物。片刻之後,它盯著那塊令牌走了過來。
它每走一步,都能將腳下的大地震得發顫,周圍的大樹山石,都被它的腳步震得顫抖起來。而嶽生平就如同站在一個彈簧上似的,如果不是強行壓製住自己的身軀,恐怕他早就跌倒在地上。
怪獸走過來,從他手裏接過逍遙令牌,仔細看了一會兒,自言自語的說道:“逍遙仙界的逍遙太歲!這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聽過啊。哦,對了,原來是那隻小蟲子啊。去你媽的,敢用這個鬼東西來嚇唬我。”說完後,怪獸張手一揚,就將逍遙令牌扔到很遠很遠的地方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