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你嚇死我了!”潘覓蔓看到緩過神來的梁芷安,上前抱住她大哭。
看到她沒事,其他幾人也都鬆了口氣,嚇出了一身冷汗。
梁芷安還有些迷茫,過了好一會兒才徹底回過神來,用有些僵硬的手拍了拍潘覓蔓,輕聲說道:“沒事了,我沒事了。”
是的,她沒事了。她絕對不能倒下去!
“病人身體還很虛弱,最好不要受刺激。”醫生離開之後看了看躺在病床上的林光熙,含蓄地提醒他們。
梁芷安這才驚醒過來,有些歉意地看著林光熙。
後者看到她的樣子,心中一陣刺痛,但是很快他就又露出一副沒心沒肺的笑容,對著梁芷安招招手:“過來。”
梁芷安慢慢地走過去,潘覓蔓還想跟著過去,被汪彭越悄悄拉走了。 ,
病房門被重新關上,還能聽到潘覓蔓在外麵對汪彭越吼:“你竟然敢打她!我們碰都舍不得碰一下你剛才竟然敢打他!”
“你看看你,這下子汪彭越這小子,要因為你吃苦頭了。估計會被直接趕出來吧。”林光熙幸災樂禍地說。
梁芷安扯了扯嘴角:“我幫你將床搖起來一點,躺著舒服些。”
她說著不等林光熙說話,就去床尾按下一個按鈕,病床便開始緩緩上升,她看著角度差不多了,又按了一下。
病房裏恢複安靜,兩人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一時間都沒有說話。
到最後還是林光熙繃不住,歎息道:“都是我的錯。”
“你又將錯都往自己身上攬。”梁芷安倒了杯水,拿著棉簽,替林光熙濕潤幹裂的嘴唇,“你哪裏有錯?這些都不是你的錯。”
“可是他……”林光熙怎麼能不內疚?他怎麼都沒想到,杭南宇竟然會去替他。
他在裏麵像野獸一樣闖蕩了半年,沒有人會比他更清楚裏麵的殘酷。麵臨過多少次生死,到現在他都認為自己能撐半年是僥幸。
可是僥幸畢竟是僥幸。到最後,他還不是中槍受傷了,還不是差點就死了?要不是杭南宇趕到,現在他的屍首估計已經被訓練營的人找到了。
可是下一次,又有誰會突然出現去救杭南宇?
“我隻問你,當初你去訓練營的時候是不是心甘情願的?”梁芷安將濕潤的棉簽輕輕塗在他的嘴唇上,拿開之後問道。
林光熙毫不猶豫地點頭:“當然是心甘情願的。”
“他也是心甘情願的,沒有誰對不起誰,不是嗎?”梁芷安說。
“這怎麼一樣?”林光熙說道。他當初去訓練營雖是逼不得已,但都是心甘情願的。可是現在杭南宇去,明明就是為了救他。
“哪裏不一樣了,你們的動機都一樣。”梁芷安緩緩地說。
她的情緒早就已經平複,或者是表麵上看起來已經平複,跟剛才截然不同。
“芷安,我……”林光熙歎氣,“我怎麼可以心安理得的接受別人用命來交換我的命?”
“那你當初又何嚐不是如此?你為了我,為了拖延你大哥去那種鬼地方,我們又怎麼會不內疚?可是你那時候心裏是怎麼想的?你希望大家能夠明白你,對不對?”
梁芷安不等林光熙回答,又自顧自地說道:“我了解他,他心中想的跟你當初想的一樣。他並不是希望你內疚,而是希望你和我們都好好的活著。”
她說著笑了下,又像是變成了那個天真爛漫的孩子:“你想想看,如果他不出現救你,現在你肯定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