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建成有些茫然,前些日子的改變曆史的豪情壯誌早已磨去一大半,他隻是一個凡人,沒有縝密的心思沒有果斷的殺伐,除了後世的一點見識,他好像比不過誰。
楊廣到底會不會殺死楊堅和楊勇,李建成不知道,就算他知道他也發現自己其實插不了手,楊堅的刻意疏遠就是為了不讓李建成不卷入其中,也是為了保護他,李建成知道楊堅的意思,隻是這種對曆史的無力感和對楊堅的愧疚就如一個夢魘,緊緊纏繞在李建成的內心深處。
回到長安的一個月來,他早就沒有去努力改變什麼,渾渾噩噩的過著李家大公子的生活,不去想不去聽,但是也隻有李建成知道這其中到底有多少的故作輕鬆。
每日的跑步除了是因為身子的孱弱,李建成心中其實有著一個他自己都覺得可笑甚至有些瘋狂的想法,把身體鍛煉好,等楊廣兵變那一天衝進宮裏把楊堅救出來。
這就是一度讓李建成自己都覺得不可思議的“異想天開”,但是這就像是溺水之人的一根苦命稻草,李建成似乎除了抓住它沒有一個借力之物,隻是今天李建成發現自己這個計劃有一定的可行性,因為他腦子裏現在閃過的一直是李淵上次無意間的快刀和福三鬼魅的身影。
自己一個人不行,若是有一堆類似“福三”和“李淵”的高手相助呢?而從竇氏那來看,似乎一堆“福三”還是能夠湊得出來。
有戲!
就算湊不出一堆,那就訓練出一堆,“長安少年”不就是一堆高手,隋朝尚武,武林高手這個詞在這個時代好像並不像後世裏那麼飄渺,俠以武犯禁,看來自己也要犯禁一回。
李建成所在的長安很平靜,但是北疆這幾個月來卻是戰火紛飛,大同被破後,楊廣大怒,隨即放棄步步為營的戰略,直接將手中兵馬拆分,楊素和李淵各領一路,楊廣則親自坐鎮武川並派兵向草原進發,楊廣的想法很簡單,你敢屠我百姓,我便搶你子民。
突厥似乎也沒料到從來不敢深入草原的隨蠻子這次反了性子,本來突厥攻破大同後一馬平川,可直取太原甚至還隱隱威脅到長安,突厥的這招確實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但是楊廣的這一下更是讓突厥措手不及,突厥的大搶一番的計劃活生生的因為後方不穩定半途而廢,而楊廣的大軍已經到了武川,突厥再不出關就要被圍死在大隋的土地上。
都藍和達頭也都不是庸才,當下便果斷的從馬邑退出,糧食在這些日子裏雖然運出去的不多,但是再貪心的話便不是少運點糧食這麼簡單了。
隻是他們剛出馬邑,一路上就遭受到了伏擊,而且這些伏兵似乎專門為他們等了許久,不過從俘虜口中拷問得知這些都是高熲的部下,都藍和達頭也鬆了口氣,高熲若是真要吃掉突厥,單靠這些伏兵除了拖延點時間外毫無作用。
最主要的是高熲此時應該守五原,撇下楊廣的命令不說高熲就算來也不敢帶超過三萬的人馬,高熲還沒這個膽量敢冒五原再次失守的風險來阻截七萬突厥,都藍和達頭果然是猜對了,高熲確實沒敢帶超過三萬的人馬,隻帶了一萬的兵馬,除了伏兵外隻有七千的騎兵。
高熲似乎也是打定了主意要拖延突厥的撤退步伐,等待楊素和李淵的到來,突厥開始對出征軍的襲擾高熲學了個七七八八,現在輪到突厥哭天喊地疲勞行軍,隻是突厥兵再疲勞也舍不得放下馬背上的米袋,都藍和達頭也都舍不得放,草原裏自己的家人都在等著這些糧食。
當然都藍和達頭也是因為那個高人的指點才敢如此,高人說了高熲這麼點兵力再怎麼騷擾突厥還是能比出征軍快一步出關,軍師哈旺也認為高熲不敢亂來。
隻是戰場上不是誰都能夠預料先機,高熲不能,都藍達頭也不能,一日高熲命趙仲卿率兵三千為前鋒,進至族蠡山準備襲擾突厥側翼,趙仲卿趕到的時候卻發現突厥正在休整,趙仲卿當機立斷,率領三千鐵騎衝進陣中,突厥是馬背上的民族,上馬備戰的速度自然不慢,隻可惜因為突厥這些日子來的疲勞和馬背上那一捆捆的米袋拖累,突厥的隊伍竟然是一陣希拉。
趙仲卿也沒料到眼前的景象,他心中隻是直讚老天給了他個機會,卻絲毫沒有想過自己麵前的是七萬突厥,很戲劇性的,突厥的七萬人馬硬生生的被趙仲卿三千人給衝散了,趙仲卿也不知道衝了多久,反正等他衝出來的時候才想起來身後是七萬人的突厥人,驚得他是一身冷汗,都沒來得及整隊,趙仲卿立刻帶著自己的隊伍消失在突厥的視野裏。
戲劇化的戰局帶來戲劇化的結果,突厥的七萬人被拉開了,都藍和達頭的兩隊人馬竟然正好被攔腰斬斷,而且更有意思的是,趙仲卿雖然是襲擾也沒有給突厥造成多大的損失,但是三千對七萬,這卻是一個不折不扣的事實,此刻突厥的士氣是愈加低迷,而大隋的士氣卻是空前高漲。
趙仲卿一次莫名其妙的糊塗帶來了一次巨大的勝利,突厥隊伍的衝散也便是大隋的最好機會,高熲也不愧為一個出名的軍事家,當下他就把手中的騎兵全部集中起來,正式將襲擾戰改成了追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