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天楚盈霜的日子並不好過。被父親懷疑,定下了罪名,關押在公主府中,連最基本的行動自由也被限製住了,更別提想辦法洗脫自己的冤屈。
連日裏,她一直躲在雅室中,避見任何人,包括圓香。
孤身坐在那碩大的屋子裏時,她才第一次驚覺到自己的渺小無力,權力,威望,什麼都是虛的。
這些虛的東西一朝在手時,她是高高在上,被人眾星捧月的霜公主。
可是一旦這些東西消失掉,她就像蒙上了雲翳的孤月,連想恣意的綻放本真的光芒也不可能。
群星隱在暗幕中,不再追捧她,甚至連楚珩……
楚珩決然離去,讓她很心痛,她都不明白,自己是在何時對這個男人動了真心。
一旦真情萌生,卻被人毫不憐惜的甩落,那份痛苦比她蒙受父親的冤屈更勝十倍。
她跪坐在地麵上,用雙手緊緊捫住了臉,一聲歎息連著一聲歎息,歎息到了最後,都含上了澀苦滋味。
忽然,一聲輕微異響鑽入耳中,她身體抖動了一下,抬起了頭,警惕的問了一聲,“誰?”
周圍靜寂如常,沒有人回應。
她緩緩的站起了身,想了想,又問了句,“楚珩,是你嗎?”
這怕是她此時唯一想見到的人了。
等了一陣,還是沒有任何回應,她心裏生出了強烈的失落感。
緊閉的窗子不知何時打開了,透進來一陣陣含著涼意的夜風,她猶豫了一下走到窗前,關閉窗扇前向外看了兩眼,並無任何異常。
夜色之中,公主府其餘的屋舍連燈也沒點,一片黑漆靜寂倒是很貼合她現在的處境。
重重歎了一聲,她把窗子關上了,轉身時卻嚇得怔住了。
楚珩,不知何時進了屋,正端坐在一把玫瑰圈椅上看著她。
“楚公子,你……”她臉上隨之漸漸掛上了笑,改口道,“我不是在做夢吧,楚公子真的是你嗎?”
楚珩神情很冷淡,並不因為她陡生的激動而有任何動容,他沉聲開口道,“楚某今夜來見公主,是想告知,公主脫身的機會來了。”
楚盈霜斂住笑意,狐疑看著他,半晌後猶不敢相信似的問道,“什麼機會?”
也難怪她會存疑,她是島主最嬌貴的女兒,是這島上最有權勢的女人,連這些都不足以讓她解決掉眼下的困境,楚珩,一個外來人,無權無勢,無根基,又有什麼辦法幫得到她呢?
楚珩見她不信,挑唇冷笑了一下,道,“楚某答應過公主,就不會言而無信。公主這兩日會遇到些麻煩,而這麻煩恰好是公主改變現下處境的機會。”
說完,他伸指一彈,一個小紙團直奔楚盈霜而去,楚盈霜操手一撈,接住了紙團。
一頭霧水的她忙將紙團展開,赫然是楚雲舒寫給陌傾城的那個行動計劃。
楚盈霜看過之後,有些震驚,過了一會,她便明白過來,說道,“你是說讓我借著這件事,向父親證明暗中黑手,另有其人?”
楚珩雖然不喜歡楚盈霜為人,卻又不得不佩服她是個聰明的女人,因此點頭道,“直麵無法突破,反其道行事也倒不失為辦法。”
楚盈霜笑著頷首道,“你說的對。我越是想向父親證明自己是被冤枉的,父親越是不會信,但如果有人要暗中出手對我不利,父親才會明白,我是被陷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