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之二
班子不整難逃國
須眉一怒泄神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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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叫老爺子準備準備,我這給司鼓和一聲去”國慶爺轉身到後台和鼓手、樂師商量接下來上台演出的事宜,咱暫且不提。再石岩、陳實及其石釜三人擁到三爺身旁,石岩和陳實一左一右,在三爺的腿旁半蹲了下來,兩個人同時將手臂搭在三爺的大腿上,石釜站在三爺身後,在三爺的肩膀上輕輕按摩著,一邊問三爺:“三爸爸,如果累的話,上去就清唱兩句就完了,這裏沒有什麼專業人士,跑這來都是為了一樂。”
“孩子家家,知道個啥呀,隻要能站在這裏聽上三句的,就算專業人士了,秦腔的展與傳承,靠的就是站在秦腔藝人麵前的這些人了。”三爺著著,就有些激動,幾次要站起來,都被石釜輕輕的按在了座位上,而身前一左一右的石岩和陳實也加緊了對三爺腿部的按摩。
就在這時候,國慶爺從旁邊過來,悄聲問三爺準備好了沒有,三爺沒有聽見石國慶了個啥,也不好再問,便點了點頭。石國慶舉起手,在臉上捋了一把,順便也捋了捋稀稀的山羊胡:“那好,我給三爺報個幕去”。著話,石國慶老人便一顛一顛的走進廣場人圈的中央,自石岩記事起,石家坡自辦秦腔團“擔擔秦劇團”及其村辦社火遊戲等各種敬憫人的集會活動等,幾乎都是由國慶爺跑前跑後組織抄辦的,近年來,由於電視機在農村的普及與展,加之農村青壯年一年比一年要早的外出打工潮,包括“擔擔秦劇團”在內的社火、曲藝等農村傳統文化娛樂節目日漸退出了石家坡乃至五陽川人們的視野和生活,這兩年甚至連國慶爺這樣的老人都開始外出打工了,自從國慶爺跟著石釜一走,石家坡的擔擔秦腔劇團就徹底熄火了,雖然一些像石生水、石有峰、石蛋、石強等一批酷愛秦腔的人整憋的嗓門漲,但缺了國慶爺的招呼,和三爺的點頭支持,始終沒有抄辦起一台大戲來。
村人們,國慶爺生就是當“團長”當領導的料,能當領導和團長的石國慶在人群圍起的中央地帶站住,清了清嗓門:“各位父老鄉親,下麵有請著名秦腔藝人,五陽川的石登峰石三爺為大家演唱《伍員逃國》中的“逃國”選段”
其實,石三爺根本就算不上秦腔藝人,甚至連個合格演員都算不上。三爺的秦腔功底基本上是剛出道的時候,跟著他的父親石老太爺學唱過一陣老式秦腔,也就是被他稱作“石家坡”的秦腔。後來在他年輕的時候,帶著五陽川的擔子軍們,聽著生活在貧瘠苦焦大地上農民悲哀的呐喊,然後在“豬毛豬鬃換針換線嘞”的挨門逐戶的叫喚聲中,苦練出來的。後來當他的生活不再需要他帶領“擔子軍”沿門乞討式的叫賣生意後,有一年的臘月裏,他突然心血來潮,提出了要組建一支石家坡的秦劇團,三爺的提議立即得到包括高家父子——高一旦,石釜、石解放、石國慶等在內的一大批“擔子軍”的擁護,並於當年組建了一支秦腔草台班子,名曰“擔擔秦劇團”。
擔擔秦劇團在打鼓啟幕、鳴鑼登台前曾經請過幾個梨園高師點過、教過培訓過,也現場指導著所有有登台**的石家坡的子女走過台,但是沒有人看見過,有任何一位高師指點過“擔擔秦劇團”的起人石三爺。
當石家坡“擔擔秦劇團”鼓敲三槌、鑼響九下,三柱高香,一紙黃裱奉訖禳已罷,五陽川方圓十裏的孤魂安好、神歸其位後,“擔擔秦劇團”的第一次演出和第一位演員開始登台亮相了。
“擔擔秦劇團”第一位出場與廣大鄉民見麵的演員自然非五陽川擔子軍的頭領石三爺莫屬了。
紅臉膛、國字臉,真真假假的胡須和髯口,本身就高大魁偉的身軀,配上高高的靴子,舞台上的三爺,還沒有開口叫板,台上台下是掌聲雷動。
三爺的第一次亮相就為他博得了舞台活關公的美稱。這一稱謂同時彌補了他唱腔缺乏功底的毛病,但是,因為第一次的掌聲後,日後無論三爺出演哪個角,都會給他賺來爆棚似的掌聲。石岩知道,所有那些掌聲中,百分之八十的是看到三爺在舞台上,大刀闊斧的表演拳腳的時候賞賜的,但是三爺致始止終都認為,他在舞台上包括生活中,他的秦腔演唱功底要高於他的拳腳功夫,是以每當有人讚美他的武藝高絕倫時,他往往捋捋胡須,連個臉也不給,但是,如果你他的秦腔唱的好時,他往往拉住你,一定要問:“哪段唱的好,好在哪裏”。如果你在三爺追問中再加上幾個字比如:“唱工頗有造詣” 或者:“與城裏的震北關有一比”等等後,你就會得到上賓的禮遇,在三爺家吃喝完了不,有什麼要求盡管提好了,三爺肯定會百分百的答應,而且還會給你辦的漂漂亮亮的,隻是有一點,下次見了三爺,你還得要記著上次對三爺的評語,而且隻秦腔,千萬別文治武功。
這樣癡迷秦腔,在秦腔麵前變的這麼虛偽的人,在今這種萬人關注的場合下,你他能不亮一嗓子嗎?所謂的老孩指的就是三爺這樣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