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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北市委宣傳部。
石岩被兩個警察半拖半架著離開了陳實的遺像前。
石岩被拖出靈棚的一刹那,聽見眾人的驚叫,回頭現三爺昏厥過去,石梅姐瘋子一樣在地上打滾,遂出撕心裂肺的喊叫:“爸——姐——”。情急之下,左推右撞,把兩個警察掀翻在地,帶著手銬反身奔回靈堂。
他半跪在三爺身前,雙手捋著三爺常常的胡子,眼淚嘩嘩的流著。
身後,兩個警察拍打著身上的塵土,麵帶怒容,虎步騰騰的走進靈堂。兩人雙手齊伸,按住了石岩的肩頭。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聲怪叫:“幹什麼?幹什麼?放開——”
聲到人到,兩警察的手被一雙指節粗大的手抓了起來。石岩回頭一看,兩個警察的中間,擠著那個驢臉馬田民。
馬田民的眼睛爆睜著,透過瓶底一樣的鏡片,越鼓突,鳥一樣的嘴,左右移動著,露出一臉的凶相。
兩個警察吃了一驚,喊著叫著:“你幹什麼?幹什麼?”
“幹什麼?我還問你們這是幹什麼?沒看見這是靈堂?不識字還是沒長眼?”
“請你讓開,我們這是執行公務!”一個警察喝道。另一個警察馬上接口:“再不讓開,連你一起帶走!”
“給啊,給,我正想找個吃飯的地方呢?”馬田民伸出雙手肆無忌憚的。
旁邊一個警察果然從腰間掏出一副手銬來,在馬田民眼前亮了亮。
“戴啊”馬田民。
“戴上。帶走!”身後剛剛走進來的警官喝到。
“敢”
“你敢!”
“戴上試試!”
“有種把我們都帶走”大院裏一片吼叫聲。
警察左右為難,不知道該如何處理。
石岩看一眼地上的老爸石三爺,再看看旁邊的石梅,和兩個老淚縱橫的拐二爺和孫大爺,然後看一眼那個鏡框裏陳實永恒的笑,轉身對著馬田民鞠了個躬,側身從馬田民身旁擠了過去。
馬田民“哇”的一聲,痛哭著跪在陳實的遺像前捶胸頓足。
前來參加陳實追悼會的同城其他媒體的編輯、記者和部門代表都先後來到,大家擠在院子裏看著警察將石岩推出靈堂。
靈堂外,背頭、窯主、石釜等一幫人氣喘籲籲的從旁邊宣傳部辦公樓裏飛奔而來。
宣傳部三樓一間辦公室內,楊佑吐著煙圈,看著警察將石岩推進了警車,轉身:“安全是個大問題,凡事要動腦不要動手……”,旁邊的魏靜木然的站著,看著石釜、窯主、高嵐、朱雨煌、朱啟、祁維等陳實生前要好的一幫記者呼啦一聲將警車圍了個嚴嚴實實,眼角流下了兩行淚水……
也許是受一幫記者不顧生死義氣的感染,一直龜縮在後麵的許然也吼叫著衝了上來,與所有參加陳實葬禮的編輯、記者們一起攔住了已經啟動的警車。
警車司機看著一幫不顧死活的人攔住警車,於是狂按喇叭。幾十個記者齊聲喊道:“要走就從我們身上開過去!”。
一個警察從窗戶裏伸出頭:“你們這是知法犯法,知道不?”
記者們昂著頭,梗著脖頸喊道:“知道!”
帶隊警官上了車,又下來,從一個文件包裏拿出一張光碟,遞給車前的窯主:“險些忘了,這是我們勘察現場時,從金油水公司監控錄象上截下來的,特意帶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