觴朝六年春末,當清晨的第一縷陽光為整個沙漠覆蓋上燦金色的時候,辛念從行軍帳中出走來。
一旁的侍從親切的為辛念披上毛絨披風。
“王後,現在雖是春末,卻到底同咱們觴朝不一樣,塞外的天氣不定,又早上嚴寒的,您應該仔細著些身子。”
行軍之處本來是不應該有女子服侍的,但王為了自家主子的安全,特意將她留在了主子身邊兒,為的可不就是自家主子。
隻是這些主子都不知道罷了。
“我們來這裏幾個月了?”
辛念任由一旁的奴仆為她係緊披風,那雙明眸依舊不忘盯著荒漠某處。
“約莫小半年了。”
將披風係好後,奴仆複將暖手爐遞上。
“都這麼長了啊,他應該已經等得心急了吧。”
一想到某人急得跳腳的模樣,辛念嘴角便忍不住掛上了淺笑。
本以為掌握了野蠻子的弱點就能讓他們敗北,不出一個月就能同他團聚來著,可事實終究不是想象,野蠻子的抵抗也算是頑強,挫敗一次,就上來一次,來來回回的小半年就過去了,也不知道這野蠻子何時能投降。
“將帥!”
一人的呼喊將辛念的神思拉回,看著行人急匆匆的模樣,辛念眉心淺蹙。
“怎麼了?野蠻子又派了大軍,此次又是多少人馬?”
“不是,這次不是。”來人停在辛念身邊兒喘了兩喘,繼續說道:“野蠻子退了,今早巡邏兵出去巡邏,就看到野蠻子原先紮營的地方,已經空空如也。隻留下這個。”
來人將懷中物遞給辛念,不是別的,正是投降用的白布。
思緒停頓了兩三秒,瞬間笑容爬上了辛念那姣好的麵容。
“吩咐眾將士,收拾行囊,我們班師回朝!”
不等話說完,辛念已經進了自己的營帳,這一天她等了多久。
遠方的人兒啊,現在的你在做什麼,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知道了。
軍隊浩浩蕩蕩的開始回撤,那些兵將的臉上個個洋溢著打了勝仗的喜悅,他們等這一天多久了,終於可以回家了。
戰馬飛快,不出半天,已經到了王城的邊兒上。
“女人,你還知道回來!”
是了,除了武商,誰還敢叫她女人。
“你知不知道,你讓孤等了多久?!”
整整小半年,足足讓他難受了半年。
而辛念此時確有些震驚:“你怎麼會在這兒?”
要知道,她可是沒讓探子通報,就先來了,怎麼還是慢了他一步?
“此時你不是還在早朝?”
“早朝?孤的女人好不容易回來,孤還有心思早朝?”
話裏有幽怨,而且還不輕。
是啊,他心心念念的人兒好不容易要回來,他哪裏還有心思早朝,天還微亮,他就已經在這兒等候了。
“你就不怕那些大臣說你是昏君?”
辛念策馬來到武商身邊兒,眸眼都帶著笑。
“他們也敢,為了家國,孤連自己的女人都讓出去了,他們敢說什麼?”
手撫上那明媚顏容,這一刻武商是舒心的。
“女人,你可好?”
辛念淺笑:“甚好。”
除了在荒漠裏那濃濃的思念,一切甚好。
望一眼還是有些陌生的王城,辛念突然笑了,陽光在她的笑染了金光,那笑落在武商眼中是肆無忌憚的。
“男人,敢不敢同我策馬比賽,看誰先到王城。”
“怎麼不……”
話還沒說個完全,武商就看到自家女人已經同自己有一段距離了。
這個死女人。
“竟然戲弄孤,你給孤站住!”
遠方辛念回眸,朝著武商做了個鬼臉,朝著身後大聲的吆喝。
“才沒,別以為我沒看到你騎的是什麼馬,自古弱女子為先,我當然要先走你數裏才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