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說孤。
“丫頭怎麼了?”
沙傑剛剛從書房中出來,就看見一大堆巫醫往吉瑪的寢殿跑去。
“奴才也不曉得,方才王後娘娘還同奴才說道閑聊來著,沒一會兒就暈了。”
因為曉得王後是王的心頭肉,她這個做奴才的怎敢怠慢,還不是立馬就將巫醫喚來了?
由不得自己聽完奴才說的緣由,沙傑便朝著吉瑪所在的房間跑去。
甫入眼,便看到巫醫正在一旁寫著藥方子,而他的丫頭依舊躺在床上,安靜的睡著,麵色蒼白,虛弱的打緊。
“丫頭這是怎麼了?”
將吉瑪輕輕抬起,擁入懷中,沙傑瞧向一旁的巫醫。
“許是作日突變的天氣,王後身體虛弱,一不小心就讓風寒入了體。臣已經給王後開了調養身子的藥了。”
“治風寒的?”
巫醫搖搖頭。
“王後娘娘現下不適合吃藥,這風寒,隻能讓其慢慢好起來。”
“為什麼?”
看著懷中虛弱至極的吉瑪,沙傑心疼,若是這風寒不能治,等到自己好,還要多長時間?
這段時間,讓他的丫頭日日受著病痛折磨?
不行,他做不到!
“連丫頭的風寒都治不好,孤要你們還有何用?!”
沙傑怒了,太醫一頭紮了下來,跪在沙傑的麵前,聲音顫抖。
“王,不是老臣不肯醫治王後娘娘,風寒這種病,隻要幾貼藥就好了,可是王後娘娘現下有了身孕,老臣不敢開其他藥方子,先王朝很多先例擺在那裏,老臣不敢給開啊。”
早前的巫醫給懷孕期間的王後妃子開了治病的藥方子,那王後妃子腹中胎兒,不是小產便是怪胎。
天子之怒,他一個巫醫又怎會不怕,隻是,他更怕王後和腹中胎兒的安危,如果沙傑的第一個孩子出了什麼毛病,他就是有十條命,也賠不起啊!
“你方才說什麼?王後有了身孕?”
他們有了孩子?他們的孩子!
望著懷中還未曾睜眼的女子,沙傑笑了,像個沒長大的孩子。
“起來吧。”
巫醫也是好意,這般怪罪他,總是不妥。
“往後可有什麼注意的?”
風寒雖隻不過是小毛病,但到底是病,她不好,他這心裏總是憂的。
“現下天氣越發的涼了,王後體質虛弱,不能再出了寢殿往外走了,炭火也要比以往的熱些,平日裏多穿些衣物,出出汗,讓奴才熬些老薑湯,每日喝著。依王後的體質,十日左右應該能好的利落了。”
巫醫退了下去,走的時候喚走了吉瑪身邊兒的奴才,準備讓其將藥抓過來,等吉瑪醒了之後,就能喝了。
日漸西落,殘陽染紅了南夷的半邊天,王城外的恒河在殘陽的映照下,出奇的瑰麗,到底是南夷的生命之河啊。
“現下什麼時辰了?”
吉瑪從床上起身兒,望一眼窗外,天都黑了。
“你醒了?”
沙傑放在手中奏折,走到吉瑪麵前,輕輕地將吉瑪擁在懷中。
“發生了什麼事兒?”
她不過是突然頭暈,倒了而已,怎麼醒來了就這般大陣仗,就好像,出了什麼大事兒似的。
“沒什麼,你隻不過是得了風寒。”
接過一旁奴才遞來的湯藥,沙傑轉而遞給吉瑪。
“把湯藥喝了。”
吉瑪沒說什麼,湯藥喝完後,將空碗放在一旁。
“隻不過是風寒而已,又不是什麼大毛病,你怎麼還把我這兒當做了書房?”
隻不過是幾貼湯藥而已,她總覺得用不著小題大做。
“王,你是不是有什麼事兒瞞著我?”
吉瑪總覺得,今兒的沙傑不對勁兒,卻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
“我能有什麼事兒瞞著你。”
她成為他的王後那天起,他不就說了,她與他,坦誠相待,不應該欺瞞對方的。
他應了,他也做到了。
“那你為何?”
瞅一眼不遠處的奏折,吉瑪也不說。
她不說,沙傑又不是不曉得她心裏所想。
“我隻是想陪著我的妻兒,在這裏辦公,又有何不妥?”
將奴才遞來的暖手爐放在吉瑪手心,沙傑又氣又笑。
“你這個冒冒失失的丫頭,連有了我們的骨血都不曉得。”
不僅不曉得,還將自己給弄得著涼,活脫脫的不讓他省心。
“你方才說什麼?什麼骨血?我怎麼不曉得?”
“……”
這丫頭,他到底怎辦才好?
“方才巫醫來了一趟,這下也好,有你受的。讓你胡亂跑,這嚴冬的,本來身子就弱,再加上風寒,夠你受一陣子的。往後隻要嚴冬不過,你就在這兒給我老老實實呆著,哪裏也不許去。等嚴冬過了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