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臨風揉了揉額頭,趕緊爬起來離開唐迦南的身體,一臉嫌棄,使勁地吐著口水,吐出的卻隻有黃沙。
李臨風站起身來踢了唐迦南幾腳,小聲罵道:“你個短命的,怎麼不死遠點!”
唐迦南一天沒有喝水,嘴唇幹燥泛白,甚至裂開了一道道的血口子嗎,被李臨風踢了幾腳也沒有什麼反應。
李臨風沉吟了片刻,又補了唐迦南一腳,轉而大聲對著大家喊道:“找到了!”
問雪聽到聲音,第一個連滾帶爬地順著沙丘滑了下來。
撥開唐迦南的嘴,問雪將水壺中最後一絲水滴進了唐迦南幹涸的嘴中。
楊一帆問道:“怎麼樣了?”
問雪回道:“身體嚴重脫水,我去找水!會有辦法的!一定會有辦法的!”
問雪站起身來,眺向遠方,雖然她嘴裏這麼說著,心裏卻完全沒底。水!沙漠之水!哪裏有這麼好找。
夜晚降臨,特研中心萬籟俱靜,吳玉秋辦公室的燈還亮著。
吳玉秋背著雙手,望著遠方,問道:“他們有消息了嗎?”
林雙搖了搖頭:“還沒有,已經過去兩天了。老師,那片沙漠裏根本沒有水,這樣的考核是不是太……”
“太什麼?以後他們還會遇到更惡劣的環境和更嚴峻的考驗。在沙漠裏,一個人,是走不出來的,唯有同心協力才能戰勝一切。”吳玉秋的表情有些嚴肅,語氣十分認真,“身體的極限必須用心理來跨越,他們的麵前現在有一堵牆,隻有合力推倒了這堵牆,他們才能看到更廣闊的世界。”
林雙低頭不語。
……
空蕩蕩的房間,燈光時閃時閃,電流滋滋作響,小女孩如銀鈴般的笑聲由遠及近,回蕩在房間裏。
一個身穿白色裙子的小姑娘出現在唐迦南的麵前,叫了一聲:“哥!”
唐迦南喚了一聲:“小也!”
深邃走廊的黑暗裏,突然傳來一陣陣男人的笑聲,帶著無限邪魅,透過空氣傳入唐迦南的每一個毛孔,讓他不寒而栗。
花枝蔓延開來,牆上,地板上,一直延伸到唐迦南的腳下。
“抱歉!”
是一個十分禮貌的男人聲音。
花枝蔓延的所有地方,陸陸續續盛開一朵朵豔麗無比的花朵。
“快跑!”唐迦南大叫。
可是妹妹根本聽不見,此刻正傻傻地望著唐迦南微笑。
猛然,妹妹的心髒處也冒出了一個花骨朵,花骨朵慢慢地攤開,妹妹的小心髒還在跳動著,那朵花正吸著熱騰騰地血液。
鮮血滴滴噠噠地落在雪白的裙子上,裙子開始慢慢地變紅。
“哥!好痛啊!”
妹妹倒在血泊之中,心髒處慢慢地盛開了一朵血紅色的玫瑰。
“小也!小也!”
唐迦南歇斯底裏地喊叫著妹妹的名字。
……
“小也,小也!”
唐迦南猛地坐了起來,滿頭大汗,剛才的噩夢仿佛還在眼前。
“迦南,你沒事吧!”問雪十分關心地問道。
唐迦南滿頭大汗,一言不發。
“又做噩夢了?”
唐迦南冷冷地回了一句:“誰讓你們救我的?”
沒有人回答。
唐迦南看了看放在自己身邊的水袋,楊一帆不好意思地笑笑:“給大家分水的時候,我特意偷偷留了一點點,這是最後的一點水了。”
沙漠的夜,如一隻潛行的巨獸,在人們不經意間,一點點地朝人們逼近,張著大嘴,隨時都可以淹沒一個鮮活的生命。
楊一帆道:“既然迦南已經醒來了,我們一起商量一下接下來怎麼辦吧?”
楊一帆的話把大家拉回現實,一想到明天的烈日高照,每個人都憂心忡忡。
“我們已經走到這裏了,無論如何都不能放棄。”李臨風站起身來,又開始為大家打氣。
每個人的臉色都很難看,在這六個人裏麵,唐迦南的體能是最強的,連他都沒辦法扛過炎炎烈日,更何況是其它人。
“就算是爬,我也要爬回去!”
李臨風語氣很淡,但決心不容置疑。
在場的六個人,沒有一個不想走出這片沙漠,決心是一回事,可現實大家都清楚。
此時,楊一帆無助地歎了一口氣,垂下了頭,忽然目光一瞥,隻見問雪站在不遠處,正觀察著流沙。
“問雪,你在幹什麼?”
“隻要再一直往前走,一定能走出去!”問雪抓著一把流沙,眨巴眨巴眼睛,沉吟了一會兒,道:“我估計,還得走兩天。”
“兩天?”朱昌無力地張了張嘴。
李臨風無力地坐在地上,瞧了瞧大家:“大家不要氣餒,有一個具體的方向和目標,總比沒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