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裏彌漫著被水浸泡過的鐵鏽味,混雜著雨後的潮濕,似是在嘲笑著地上已經幹涸的血跡。
李臨風閉上的雙眼動了一下,片刻後,他猛地呼了一聲,突然睜開雙眼,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
意識開始慢慢清晰,他發現自己被鐵鏈鎖住,四根小臂粗的鐵鏈一端連著自己的手腕腳腕,一端沒入黑暗之中。
幾縷殘陽通過四四方方的小鐵窗照了進來,卻被無邊的黑暗所吞噬,在殘破的水泥牆上泛不起一絲漣漪。
“嘎吱”一聲,鐵門被打開了,一道刺眼的強光從門外照射進來,李臨風下意識地用手擋住自己的雙眼,想通過指縫看清來人是誰。
“風水輪流轉,你又轉到我手裏了!”
定眼一看,正是自己的老相識泰哥。
“欠錢不說,還打傷我那麼多兄弟,這筆賬,該算算了!”泰哥壞笑著走了過來,手裏拿著一根皮鞭。
“啪”的一聲,手起鞭出,橫掃在李臨風的身上,頓時皮開肉綻,鮮血浸染攤開。
“我當時真不該心軟!”李臨風強忍著疼痛,對小人得誌的泰哥恨地咬牙切齒。
胡魅兒竟然把李臨風交給孫展的手下泰哥來看管,失去異能的李臨風體能雖然比以前強了不少,但手腕腳腕都被鐵鏈束縛著,隻能任由泰哥蹂躪。
“你不是很厲害嗎,現在怎麼不狂了?小兔崽子!”泰哥嘴角一歪,連續抽出幾十鞭,李臨風無處可逃,每一鞭都結結實實地劃過他的肌膚,切膚之痛湧入大腦,疼得他齜牙咧嘴。
李臨風的身體已經體無完膚,但他始終沒有哼出一聲,他知道,這一切都是他自找的。異能被封,見不到師父,自己又逃離了特研中心,吳玉秋一定對自己失望至極,誰會來救他?沒人。
他隻能恨,恨自己沒用,救不了白彬,還把自己搭了進來。
“還挺能扛啊!我看你還能扛多久!”泰哥大概是打的累了,扔掉鞭子,從腰間抽出一個電棍,徑直懟了上去,滋滋滋……
“啊……”
李臨風終於叫出了聲,這已經到了他忍受的極限,他試圖去攻擊泰哥,但雙手雙腳根本掙脫不了鐵鏈。
“有本事就弄死我,否則我一定讓你連後悔的機會都沒有!”他緩緩抬起頭,臉上的鞭痕分外明顯。
“嘴還挺硬!”泰哥一腳踢了過去,再把腳踩在李臨風的臉上,“你這輩子,永遠都不是我的對手,你永遠都會被我踩在腳下,尿你怎麼了,不光是以前,現在一樣尿你!”
泰哥拉開褲子的拉鏈,奄奄一息的李臨風被他踩在腳下,動彈不得,一股濁黃的液體從天而降,淋在李臨風身上的傷口上。
……
吳玉秋將車停在山頭斜坡上,對麵站著趙羽飛,還有一個一襲黑衣黑袍戴著麵具的女人。
“羽飛,冬晴!”吳玉秋走了過去。
“教官!”趙羽飛和劉冬晴迎了上來。
劉冬晴,就是之前打敗唐迦南和楊一帆的那個女人,是吳玉秋派往調查白彬失蹤案的隊員。她一直戴著麵具,沒人知道她長什麼樣子。
吳玉秋問道:“查到什麼線索沒有?”
“蕭堯不是普通的罪犯,做事謹慎,基地隱秘,很難從這條線下手,不過我們通過另一條線找到了蛛絲馬跡。”劉冬晴回道。
“什麼線索?”吳玉秋眉心一緊,十分專注。
“蕭堯要在島上建基地,就需要大量的建築材料和物資,隻能從最近的區域采購,我們做了很多功課,查詢了這三年來的大型建築物資物流動向,通過篩查,發現有一家公司,在三年前從市麵上采購了大量物資,但去向不明。”
“哪家公司?”
“銀弧集團!”
“銀弧集團?”吳玉秋長呼了一口氣,嘴角掠過一絲笑意,“查過底細了沒有?”
“銀弧集團的老板叫孫展,就是個地痞流氓出身,沒有什麼特別,所以我懷疑他背後另有其人!通過調查銀弧集團我們發現了不少端倪,它應該是蕭堯犯罪組織的經濟來源。有線人傳來消息,說昨天有人大鬧孫展的別墅,但之後就沒了消息,根據對方的描述,極有可能就是李臨風。”劉冬晴繼續分析道。
“管他背後是誰,先從銀弧集團入手,如果銀弧集團是他們的經濟來源,我們就斷其糧道,不怕他們不現身,這次的任務,就是不惜一切代價營救李臨風。”
趙羽飛和劉冬晴同時答道:“是!”
“李臨風,你可千萬別有事!”吳玉秋望著山下的城景喃喃道。
茫茫人海,要找一個人,談何容易?不過他好歹是特研中心的教官,自然有一套他自己的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