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遠大師年邁,兩條腿像千年古樹根一樣,走起路來步伐沉穩如山,雖不是健步如飛,卻也步步為營,禪杖更多的功能是充當了拐杖。
見光遠大師過來,李臨風和目空趕緊收了勢,迎了上去。風一停下,漫天的枯葉失去了托力,飄飄灑灑落向地麵。
“光遠大師!”李臨風行了一禮。
“師父!”目空和目明也對師父行了禮。
光遠大師嗯了一聲,不悲不喜,不怒自威,眼神卻一直沒有離開過李臨風,這到讓李臨風顯得有些尷尬。
“不好意思,大師,剛才是和目空師兄切磋,我們沒打架,沒想到驚動了您,對不起,對不起!”李臨風趕緊向光遠大師道歉。
光遠大師沒有說話,還是直勾勾地盯著李臨風,他轉動著手中的佛珠,嘴唇動了動,似是有千言萬語要說。
“我等了整整三十三年,終於等到了……”光遠大師欲言又止,語氣竟有些哽咽。
“三十三年?等什麼?”李臨風一頭霧水。
光遠大師長歎了一聲,轉頭望向遠方,眼神中充滿了不該有的一絲惆悵。目空目明在一旁也看的不明不白,進了天一寺這麼久,從來沒有看見過師父這樣。
光遠大師沉吟了片刻,道:“等老衲的死期。”
死期?李臨風一聽,更是莫名其妙。
“天一之匙是不是在你的身上?”光遠大師望著李臨風問道。
“天一之匙?”李臨風不太明白,但瞬間反應了過來,伸手到脖子處抓出項鏈,項鏈上的青銅鑰匙赫然出現在眾人麵前,“你是說這個?”
原來陪伴自己這麼多年的鑰匙叫天一之匙,要是沒有這把鑰匙,他就可能開啟不了異空間,也就不會遇到師父,更不會進特研中心。
“沒錯,它曾經是我師父天一禪師的隨身之物。”光遠大師望著天一之匙出神,仿佛見了師父一樣尊敬。
異空間內的師父站了起來,一改往日的清閑,變的神色凝重,因為他終於知道自己的來曆,天一之匙是天一禪師的隨身之物,也就是說,自己很可能是天一禪師異能的產物。
難怪李臨風一到天一寺,師父就感覺回了家一樣。
“天一禪師?”
李臨風顯得有些木訥,畢竟這種泰山北鬥級的人物,怎麼會和自己產生聯係?可光遠大師說他等了三十三年,等的是自己的死期,又是怎麼回事?
“晚輩愚昧,到底是怎麼回事,還請光遠大師明示?”
“阿彌陀佛!”光遠大師語重心長地念了一句,緩緩說道,“三十三年前,有一個十六歲的少年到天一寺挑戰我師父,他竟然打敗了我師父,因而一戰成名,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所以都叫他十六。”
十六?
“對不起,十六,我沒有照顧好臨風,菀舒,對不起……”李臨風記的清清楚楚,當初吳玉秋和他被阿門追殺,吳玉秋以為自己大限已至,說了這番話。
李臨風後來沒有當回事,沒有放在心上,沒想到吳玉秋口中的十六,竟然是個人名。而這個十六,居然在十六歲的時候就打敗了異能界的泰山北鬥,他和自己到底有什麼關係?
“這個十六到底是什麼人?”李臨風走到光遠大師麵前,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我也隻見過他一麵……”
光遠大師沉吟著,一片枯黃的樹葉偏偏飛向遠方,勾起了他深埋多年的記憶。
三十三年前,光遠大師還隻有四十出頭,正是不惑之年,那時候的他還沒有銀須,臉上也沒有數不清的褶皺。
那日,天寒地凍,剛下了一場大雪,天一寺被籠罩在一片白色之中,若隱若現。
光遠大師是大師兄,掃雪什麼的工作,自然不用他來做,他正在後山練功,一個小和尚匆匆忙忙跑過來,大口喘著粗氣,嘴裏的熱氣都看的清清楚楚。
“大師兄,不好了,不好了!”
“發生什麼事了?”
“有人上寺裏向師父挑戰。”小和尚道。
光遠大師輕笑了一下:“每年都會有人上寺裏挑戰,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這個,這個不一樣,所有師兄弟沒有一個是他的對手,全都被他打敗了。”小和尚臉上盡是焦慮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