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婉兒走進殯儀館,隻覺得渾身不自在,這裏空氣冷颼颼的,仿佛到處都是陰森的冤魂,她提著她的香奈兒小包,踩著十公分的高跟鞋,一臉不自在:“我爸沒通知你麼?媽改到後天入殯了。”又看了看周圍,好幾家入殯的人群:“你約我來這裏做什麼?”
沈美鳳去世了,陶婉兒便不再偽裝好妹妹了,隻希望莊斐然快點問完她想問的,放她回家去。陶婉兒自認大家閨秀,所以莊斐然讓她來,她雖然不想來,但是還是來了。
莊斐然遞給她一張醫院報告:“你學醫的,不會看不明白。”
陶婉兒接過化驗報告,隻看了一眼,便臉色大變。
“婉兒,媽是不是常年吸毒?”莊斐然隻覺得心底絞痛,顫聲開口,問了這麼一句。
陶婉兒臉色很難看,下一刻,她把報告單扔給莊斐然,一轉身便走了。
“陶婉兒,站住。”莊斐然見陶婉兒就這麼跑了,不由追上去。
陶婉兒打開車門,坐進車裏,仰頭看到莊斐然已經追了過來,喝道:“莊斐然,不要再問我媽的事情了,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會告訴你。”
莊斐然拉住她的門把手,“陶婉兒!媽是不是被你爸給慣得吸毒?”
陶婉兒狠狠瞪了一眼莊斐然,喝道:“我不知道。放開你的手,我要走了。”
莊斐然是不會放手的,陶婉兒氣急,管不得莊斐然在車旁邊拽著門把手,便猛踩油門。雖然她明知道猛踩油門的結果有可能將莊斐然帶倒,但是她此刻煩透了莊斐然,更害怕她問更多關於沈美鳳的事情。
這是唐司燁送她的賓利,曾經莊斐然也開過。
賓利嗖一聲衝了出去。莊斐然沒想到陶婉兒如此心狠手辣,並未做防備。
車子開出的一刹那她被車子帶倒,摔倒在地上,包也摔在地上,包裏的手機、衛生紙等用品全都散落在馬路上。
現在是上班高峰期,路上都是滾滾的車流,她便摔在了車流裏,眼前到處都是車輪子,來往的車輛不得不及時刹車,否則便會撞上她的身體。
莊斐然耳邊傳來好幾聲刹車聲,還有司機的謾罵,“神經病,找死呢!”
莊斐然的確嚇得不輕。
她狼狽地跌在地上,胳膊肘擦出一道道血痕。
她咬牙從地上慢慢站起來,彎下腰,把散落在地上的物品一件一件拾回包裏,提著包,緊抿著薄唇,慢慢地離開了這裏。
莊斐然渾身激動,不是因為自己差點因為陶婉兒喪命在車流裏,更因為她竟然沒問出沈美鳳是否吸毒。
莊斐然孤獨又柔弱地坐在咖啡廳靠窗的位置,頭發散在肩頭,有些淩亂。她有些空茫地盯著窗外。
“小姐,需要幫助麼?”侍應生看她神色不對,走過來過問。
莊斐然忽然覺得心底難過:“這裏有煙麼?”
“有的,我們這裏不禁煙。您要什麼牌子?”侍應生溫柔地問。
莊斐然不怎麼抽煙,隻有在當年追捕膠皮的時候,抽過煙。
“壽百年,薄荷綠的。”她想起唐司燁便喜歡抽這個牌子的煙,便報了個名字。
很快,煙便拿了上來,莊斐然顫抖地伸出手,為自己點燃了一根煙,兩隻手握著煙杆,薄唇湊上去猛抽了一口,又被煙味嗆得眼淚彌漫了眼眶。
她攏了下頭發,心底卻越發不明白,陶婉兒為什麼不告訴她真相。
她分明知道沈美鳳的生活習慣。
這次陶婉兒逃了,下次她必須逼迫她說出真相。可是她該怎麼逼迫陶婉兒交代呢?
盧桐很快走進咖啡館,看到莊斐然坐在窗口,大步走了過來。
到了跟前,他才發現莊斐然受傷了,一條胳膊都是血痕,而白色襯衣的袖子也破了。“你出什麼事了?”
莊斐然並未回答,問:“查出我媽戶頭的存款了麼?”
盧桐點點頭:“你媽戶頭的確有三四百萬。不過昨天全部被人劃走了。”
莊斐然皺眉,“誰幹的?”
盧桐道:“陶婉兒。”
莊斐然便不再說話了,而是夾著煙,又抽了一口。
“斐然,你怎麼學會了抽煙?”盧桐把她手指上的煙頭拿走,按滅在煙灰缸裏:“還有,你怎麼受的傷?”
莊斐然搖搖頭:“不小心擦傷了。不過我媽戶頭果然有那麼多錢,而且陶婉兒竟然拿走了我媽的錢……我媽戶頭裏的錢,一定是莊家公司的那最後一筆流動資金。”就因為失去了這筆流動資金,爸爸才徹底破產,才為了躲債而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