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司燁從沙發上站起,彈了彈纖塵不染的衣角,喊了一聲:“崇光,帶人進來吧。”他神情繃緊了,薄唇淡淡道:“今天不管我和少擎發生了什麼,都是我們兄弟自己的事情,不讓你擔責任。你隻管把莊斐然帶走。”他又對唐少擎道:“少擎,真對不住。這個女人我必須帶走。如果你真要拔槍,我奉陪到底。”
唐少擎也站起來,果然掏出手槍,冷冷對準了唐司燁。
周崇光帶著人走進來,看到唐少擎拔槍,也大驚失色地拔出了槍,對準了唐少擎。
這一刻,氣氛格外壓抑。
每一個保鏢臉上的神情,都格外猙獰。
唐少擎的手心沁出了冷汗。
而唐司燁的表情,卻堅決如磐石,似乎天塌下來,都影響不了他的決定。
莊斐然忽然覺得壓抑,她猛然站起來:“少擎,別騙你哥了。我們沒有想結婚的意思。”她又對唐司燁道:“司燁,我跟你走。任你調查。如果你真查出我是傷害婉兒的凶手,我任憑你處置。”
話畢,她當先向門口走去。可惜她腳上的傷還沒好,肩膀和胸口又添了新傷,走路一瘸一拐的,走幾步額頭就已經冒出了涔涔的冷汗。
唐少擎拉住她胳膊:“站住!放心,我不會不讓他們帶走你。”
莊斐然一把甩開他的手,繼續向前走:“可是我也不願意嫁給你。你省省心吧。”
“你說什麼?”唐少擎立刻怒了:“莊斐然,你給我回來。”
莊斐然已經走到門口,她臨出門前回頭對唐少擎搖搖頭:“你還看不出來麼?他想帶走我,而我,也願意被他帶走。因為,我喜歡他,就算被他折磨,我也願意。”
聽到莊斐然說了什麼,唐司燁目光有些異樣。她喜歡他,就算被他折磨,也願意?
他薄唇勾起一抹輕嘲。這女人是真情還是假意?
她好像很會騙男人,把唐少擎和李慕白騙的團團轉。她也想欺騙他了麼?
唐少擎收回手槍,低聲罵道:“莊斐然,你胡說八道!”
莊斐然知道他恨自己恨的牙癢癢,不過也不搭理他。
轉頭又對唐司燁喝道:“唐司燁,我都決定跟你走了。你擺一大幫人在這裏做什麼?”
唐司燁目光卓有意味地籠在她身上,下一刻,他抬起長腿,跟著莊斐然走出去:“崇光,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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莊斐然在保鏢的指引下上了一輛車。
過了會兒,車門打開,司機和唐司燁也上了車。
唐司燁正坐在她身邊。
汽車平緩地開動,她慌忙扭過頭,從後車窗,正看到唐少擎站在他別墅的門口,手插在褲中,輕微揚起下巴。
那樣不羈,那樣驕傲,他是不是又開始討厭她了呢?
他會不會繼續想辦法從唐司燁身邊,把她救走?
“閉上你的眼。”冷冷的一聲,將莊斐然嚇了一跳。
她回過身,看著唐司燁的眼神充滿了厭惡:“恭喜你,達到目的了。這次是給我一槍呢?還是讓你的情人在我肩上再戳一刀?”
唐司燁的視線在她胸口血跡斑斑的衣裳上停住:“如果真想殺你,昨晚你恐怕沒有力氣逃跑。”
這一槍果然是他射擊的,莊斐然咬唇大吼:“敢情你還準備讓我感激你的手下留情麼?王八蛋!”
“你說什麼?”唐司燁目光如同踽踽獨行的狼,惡劣地抬手捏住她的下巴,生生把她纖小柔嫩的下巴捏出一個手指印:“再說一遍!”
莊斐然被他氣勢一逼,頓時心酸。
就算他們吵得最凶的時候,就算他為了陶婉兒趕她出國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的陰冷凶狠。
好漢不吃眼前虧。
“殺人犯,離我遠一點。”莊斐然身子往旁邊挪了挪,跟他隔得遠遠的:“吸毒、殺人、無惡不作。唐司燁,我真不希望到時候把你送監獄的人,是我。”
他還有多少陰暗麵是她沒看到的?
“想把我送監獄?”唐司燁輕嗤:“理想很豐滿,現實很骨感。在把我送監獄前,還是先考慮如何讓我不虐死你吧!”
莊斐然立刻怒了:“我沒有害婉兒。不想做個冤死鬼。”
“有證據麼?”唐司燁冷冷淡淡道。
莊斐然立刻蔫了,她沒有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
“你給我時間證明。”她義正言辭。
“我時間不多,懶得照顧你的情緒。”唐司燁從衣兜裏拿出一個戒指,正是他們的婚戒:“我有證據證明你在案發現場。你該如何解釋?”說到最後,他將戒指拋給她:“有人證明你戴著這個戒指在案發現場,我看你還怎麼狡辯!”
莊斐然接住戒指,滿臉的難以置信。
這個戒指明明交給了李慕白保管,怎麼會跑到唐司燁手上,竟然還成為她殺人放火的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