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斐然臉色發白，神情緊張，目光渙散空茫，還隱隱帶著淚光。
李慕白抬眼看了看斐然身後的唐司燁，嘴角輕輕勾起一絲嘲弄的弧度，忽然拉開車門，斐然便鑽了進去。
唐司燁看到斐然鑽進那輛悍馬，本想把那女人揪出來，終究是在她身後站著，沒有動一下。
因為他看到了李慕白。
李慕白來到這裏，恐怕不是偶然吧。
看來，那個男人開始向他挑釁，光明正大地開始跟他競爭了。
越野車開動，斐然扭過頭透過後車窗，依舊看到唐司燁一身黑色西裝，衣線筆挺，巋然不動地站著，仿佛站成了永恒，隻有濃黑如墨的眼睛燃燒著灼灼的冷光，視線穿透空氣，緊緊地盯著她。
距離如此遙遠，斐然心髒依然如同被利劍穿透。說不上疼痛，也說不上失落，就是一種很空的感覺很快在心底湧流。窗外城市的風景呼嘯而過，而她忽然感覺，好累好累。
越野車呼嘯著向郊外奔去，等窗外風景換成了綠樹青山，斐然才發覺事情不對。
“你這是要去哪？”
李慕白扭頭看了斐然一眼，笑：“去了你就知道了。”
斐然有點發窘，“謝謝你今天幫我，我在這裏下車吧。”斐然撇臉看向窗外，已經是傍晚，郊外雖然不太安全，可是她本能覺得跟李慕白在一起更不安全。
“哢！”李慕白猛踩刹車，停了下來。他手臂越過斐然，打開車門，“好啊，那就下車。”
這裏已經遠離城市，斐然四處看了看，公路邊的告示寫著此處已經是外四環。
斐然下了車，腳下是硬幫幫的柏油路，瓦碧藍色的天空如同一氈大幕，把人世間的一切都籠罩住了。
夜風呼呼地刮著，遠處內城可看到萬家燈火，點點昏黃，四周是一片寬闊的平原，四座古炮台巋然屹立，訴說著這個城市曆史的滄桑和變遷。
斐然脫掉警服，放在臂彎，抱著胸，慢慢地沿著四環路往市中心走。夜風吹起她一頭素黑的短發，纖細的身軀攏在薄薄的一層襯衣裏，衣擺下露出一雙穿著高筒皮靴的纖直腿。那一刻，她的身影寂寞而又蒼涼。
李慕白想不到斐然真敢下車，隨後也下了車，靠在車前抽了根煙，打火機淡藍的火苗呼呼上竄，忽閃忽閃，昏黃的煙頭灼紅一閃，他煙色的狹長眸子如同籠罩在一片薄曦之中。
“你這樣走回去，明天早上也走不到你公寓。”他的聲音遠遠從背後傳來，斐然身形一頓，不過下一刻，便默不作聲，繼續走。
李慕白罵了聲“shit”,鑽進車裏，驅車跟了上來，“斐然，你這樣算是有點姿色的女人，是會被流氓盯上的！”
“不關你的事。”斐然頭也不回。
李慕白挑著好看的眉看了斐然兩秒，幹脆下車，把斐然拉上了車，沒等斐然反應，就給她扣上了安全帶，車呼嘯著繼續向城外的方向奔去。
斐然本來還想著掙紮或者罵人的，可是她一股義憤衝上來，卻不知道該指責他什麼。終究閉嘴不再說話。
李慕白拉著斐然走進一間鄉間豪宅，其實隨著城市化進程，很多大城市興起衛星城。老城區交通堵塞，環境汙染情況越來越嚴重，而鄉下這片處女地因為山清水秀得到開發，成為富人聚居區。就比如這一片。就是很多官宦世家子弟宅邸的集合地。
李慕白把車停在一棟三層別墅外，有專門的門童來泊車。他牽著斐然的手走了進去。
客廳裏金碧輝煌，幾個男青年正摟著各自的女伴圍成一桌搓麻將。
李慕白來的時候，有人讓開一個座位，他就扯著斐然大落落地坐下去。拉著斐然手的手指一使勁兒，斐然不由往他身上撲。他便摟著斐然的腰，用極低的聲音道：“喂，給點麵子。”
斐然是個識趣的人，雖然心裏發怵，終究老實任他曖昧地摟著。
“李先生，不是說今晚開車去東北狩獵麼？”有人叫道：“好不容易把房子借給我們玩兩天。你又回來了。”
李慕白笑，輕描淡寫道：“已經逮到獵物，所以沒必要去東北。”
眾人都戲謔地看斐然，原來李先生的獵物是這個小女子。
大家哄笑著，看著斐然的眼光盡是曖昧。李慕白叫道：“繼續打麻將。”
於是大家又開始娛樂。他們堵得是錢。而且賭注很大，堪比A市的地下賭場。
有人贏錢便四處給女孩子們派錢。數額是斐然從未見過的觸目驚心地大。有人把錢遞到她手裏，她總覺錢來的太容易不敢接，李慕白幫她接過，那雙細長手指一伸，就把錢塞進了她領子窩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