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少擎當先回到客廳，將身子沉在沙發裏，挑眉看李慕白：“怎麼會想到來我這裏？”
“找不到斐然，隻好來這裏了。”李慕白淡淡微笑，然而笑意卻不達眼底。他此刻正抱著宓兒，行李則放在汽車裏，有李北堂看著。
唐少擎瞥了下浴室，看到莊斐然收拾好正要走出，便低聲道：“今晚的事情，我回頭跟你解釋，不要讓斐然看到我們不合。”
李慕白並未搭理他，隻是摸了摸懷中小女孩的頭發，輕聲喚道：“宓兒，醒了……看看我們到了哪？想不想見媽咪？”
小女孩忽地睜開眼睛，小臉綻開了一朵花，雙手抱住李慕白的脖頸，撒嬌著不願意從他懷中下來：“爹地抱……不喜歡媽咪……”
“宓兒！”莊斐然從浴室出來，正看到這一幕，她沒聽錯吧，宓兒竟然叫李慕白“爹地”?
“李慕白你太過分了！”莊斐然從李慕白手中強力搶過宓兒，宓兒委屈地包著小嘴，大喊：“媽咪壞壞，宓兒要爹地抱嘛……”
“宓兒！你記住了，他不是你爹地，你該叫他李叔叔，就像叫唐少擎唐叔叔一樣……”莊斐然認真地糾正。小姑娘才四歲半，太容易受到蠱惑了。李慕白一定是拿吃喝玩樂蠱惑她，讓她叫他爹地。
這個男人，實在是太邪惡了。
莊斐然瞪了李慕白一眼，道：“你今天在唐少擎這裏住吧。我不招待你了。我先帶宓兒回去睡覺了。”現在天很晚了，宓兒坐了一天飛機很累了吧。
宓兒委屈地包著嘴：“不要嘛，我要跟爹地和唐叔叔在一起？”
“恩？”莊斐然拉長聲調：“你再喊一句爹地試試？”
宓兒張大了嘴，做錯事了一樣滿眼委屈，接著小聲道：“宓兒要跟李叔叔和唐叔叔住一起嘛……”
李慕白道：“宓兒，乖乖跟媽咪回去……明天我接你去動物園玩，好不好？”
宓兒這才嘟著嘴，不情願地被莊斐然拽走了。
李慕白喊道：“李北堂把車停在門口，你們直接上車，讓北堂送你們回去。”
斐然揮了揮手，頭也不回地道：“知道了。”
……
莊斐然走後，唐少擎慵懶窩在沙發上，嘲諷一笑：“讓宓兒喊你爹地，虧你想得出來!”
“少擎！”李慕白站在他麵前，負手而立：“最近你情緒不對……難道不想跟我坦白下……”
“沒什麼好說的……煎熬了四年，突然忍不住了而已。”
“四年來，你有什麼好煎熬的？”
“唐司燁死了，他不是你的兄弟，你當然麵不改色。而我每天都會受到良心的譴責……而斐然這四年表麵上兢兢業業地工作，每天強顏歡笑，你哪裏看得到她夜晚那孤單恐懼的樣子？而這一切，從四年前你親手殺唐司燁便開始了……”
“既然你受不了良心的譴責……那就去向斐然告發我，就說是我殺了你大哥……”李慕白坐在沙發裏，漫不經心地從茶幾上拿起一本雜誌翻看著：“我不攔你。”
“李慕白！你知道我不能。”唐少擎豁地站起：“這段時間我事情總是出差錯，冥冥之中，似乎有人在替唐司燁報仇……那人已經盯上了我……盯上我，大概是以為我是殺人凶手……”
李慕白翻動書頁的手指一僵：“什麼情況？”
“莊斐然接了一個案子，那死者……”他撤開了襯衣衣扣，麵色有些發白：“是龍小磊。”
“龍小磊？”李慕白說：“不認得。”
“跟我做軍火生意的時候不老實，我手下把他幹掉了……可是他的屍體突然出現在了唐氏大樓裏……而且頭被砍掉了……”唐少擎說到這裏，聲音有些顫抖：“真擔心我也落得這樣的結果……所以，我想好了，在我發生不測之前，我要把我這輩子最想做的事都做個遍，如果得罪了你，你別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