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斐然不再說話,男人卻道:“你以為在開玩笑?”他冷冷喝道:“說!如果你和唐少擎隻能活一個,你會怎麼選擇?”
男人聲音沉靜犀利,卻因為消音器有些沙啞,聽起來略微衰老,充滿了滄桑感。
莊斐然搖搖頭:“選擇權在你手上,你想讓誰生,誰就生,你想讓誰死,誰就得死。”
男人眸間犀利。冷哼一聲。
而戴麵具的手下便走到莊斐然身邊,舉起手。“啪!”一個耳光。
莊斐然臉被打偏了過去。
“給你選擇的機會,你他媽就選一個!狡辯不能救你。如果再這樣婆媽,別說隻能活一個了,我們當家的會讓你們兩個全都死。”
莊斐然嘴角被打出了血。這狠狠的一巴掌打醒了她,她這才意識到,那男人真的不是開玩笑,真的是打算殺了她或者唐少擎。
她隻能聽話地選擇一個去生,另一個去死。
否則,兩人都得死。
莊斐然腦中忽然閃過四年前唐司燁臨死前的畫麵來。
當時窮凶極惡的歹徒把他們拉到懸崖,也是這樣逼迫著她……
如今,似乎過去的畫麵重演。
而她不能再讓唐少擎像唐司燁一樣殞命了。
“放了唐少擎。”莊斐然臉色一片淒豔:“如果你非得殺一個人,才能證明你的權力和高高在上的地位,那麼就讓我去死吧。”
她話畢,無所畏懼地望著沙發的方向,雖然她此刻看不清楚男人的相貌。
男人沉默了很久,這種沉默就像是冬日淩晨的夜色,深沉地化不開。
半晌,男人終於從沙發上站起,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她期待著,期待這個如同暗夜魔鬼的男人露出他的真麵目,然而……
她,始終看不見男人的樣子,因為男人走過來的時候,隨手抓走了手下臉上的麵具,蓋在他自己臉上,然後他渾身蒸騰起淩厲的怒火,瞬間便來到莊斐然身邊。
啪!一個狠狠的巴掌甩過來,莊斐然身子前撲,臉頰挨了一掌,頓時吐出一口雪白的牙齒,還有一口鮮血。
這一巴掌的力度,那樣大,大的她無力招架。
被打了之後,莊斐然如同垂死的鳥,撲在地上,竟然失去了直起身子的力氣。
好痛……
這男人一定是她的仇人,所以用這種方式來報複她。
他恨她,他一定很恨她,否則手掌不會裹挾這樣強大的怒火和撕裂她的力量。
是的,他巴掌落下的一瞬間,她以為自己會被他撕裂,粉碎,屍骨無存……
勉力伸出手,擦了擦嘴唇,莊斐然諷刺地抬起臉,紅腫的臉頰在夜色中格外淒涼,當然也格外冰涼:“你是誰?你是不是恨我?我得罪你了麼?”
男人卻低沉地凝視她,麵具後的漆黑瞳仁如同寒夜最閃亮的天狼星:“恨?”他冷笑一聲,嘲諷十足地說道:“你這種女人,值得我恨麼!”
“不是因為恨的話,你剛才虐打我的手段,就是變態的表現。”莊斐然又吐出一口血,將口中腥濕的血沫吐出,冷冷地一字一字吼道:“變態!禽獸不如!”
“變態?”男人卻似乎被這個稱呼給刺激到了,不怒反笑:“禽獸不如?”他似乎琢磨了一下“禽獸不如”字麵的意思,然後緩緩蹲下身子,居高臨下伏在她臉上,冰冷的麵具幾乎貼住她的臉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