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牆外,兩台鏟車大燈刺眼,周圍滿是影影綽綽晃動的身形。
這些人拎著鎬把和大錘,挨家挨戶狠砸大門,嘴上還在謾罵不休。
“都他媽醒醒!最後通牒早就下了,你們還要惡意抗拆是吧?”
“告訴你們,像何家老太太那種有心髒病的被嚇死了,那也是活該倒黴!”
謾罵聲越來越近,隨之而來的是一聲怒吼:“廢他媽什麼話?把人拉出來,鏟車給我上!殺一儆百,還是從老何家開拆!”
“住手……”
何小魚捧著骨灰罐跑出門,看到鏟車快速逼近,扭頭避開了刺眼光芒,咬牙道:“你們這群畜生!我哥是烈士,我們家是烈士遺屬,你們害死了我媽,都等著坐牢吧!”
“呦嗬,幾天不見,軍屬變烈屬了?”
帶隊的刀疤臉男人見色起意,大步上前左右環顧,遙指著問道:“是誰害死了烈屬?是你?還是你?是不是你呀?”
看著他囂張跋扈的態度,以及何小魚煞白的怒容,周圍的手下們猖狂大笑,笑得前仰後合。
“小丫頭,哥哥我闖蕩江湖這麼多年,別說坐牢,槍斃幾次都夠了。”
刀疤臉走上門前台階,湊到何小魚身邊,色眯眯道:“嚇我?你還太嫩了!不如跟了我,從今往後吃香的喝辣的……”
何小魚不待他說完,狠狠啐罵道:“呸!你想得美!”
“媽的,給臉不要是吧?家裏出個烈士,可把你牛逼壞了!”
刀疤臉抹去臉上口水,麵色猙獰道:“既然不識抬舉,老子就砸了它,讓你哥挫骨揚灰!”
說著伸手去奪骨灰罐,還沒碰到罐體,便發現麵前人影一閃,下一秒,整個人都被踹飛了。
眼見他鮮血狂噴,飛出幾米落地後不知死活,被他帶來的手下們大驚失色,隨即更是一愣。
紛紛攥緊了手裏的家夥,瞪向走出來的陳牧,陳牧無視了這些人,輕輕把何小魚推進院子:“進去別出來,接下來一幕很血腥!”
“陳牧……”何小魚從吃驚中回過神來,雖然知道陳牧很厲害,還是為他擔心,畢竟對方人多勢眾。
“別怕,有我在沒意……”陳牧順口安慰,想起臥虎在身邊犧牲,那個外字再也說不下去了。
他心中夾雜著對犧牲戰友的懷念,以及對這些人的深惡痛絕,轉身一刻雙眼血紅,周身殺氣騰騰。
麵前這些人,不但害死了戰友老母親,還要砸戰友骨灰,唯有手刃凶徒,才對得起戰友的在天英靈。
陳牧站在這殘破的門樓下,青石台階之上,冷漠掃視著躍躍欲試的百餘人,大有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氣勢。
帶隊的被幹倒了,可還有一個小頭目在,他知道這是能在大老板麵前露臉的機會。
不用自己動手,讓手下們去賣命,這小子能打又算個屁,重賞之下必有勇夫,累也能累死他了。
“你媽的,敢踢我們刀疤哥?兄弟們,給我幹他!”
黑臉小頭目揮手怒罵,不留痕跡向後退去,蠱惑人心道:“幹死了他,大老板重重有賞!一兩條人命,公司能擺平!”
還在恍惚遲疑的手下們,在他的言語蠱惑下,揮舞棍棒一擁而上。
出來混的吃這碗飯,為錢是真,更是為了能混得出人頭地,得到大老板的重用。
然而,沒有人想到,在這麼多人攻擊下,陳牧竟然不退反進,主動衝進了人群。
陳牧眼含殺氣,麵對這些烏合之眾,也動用了一擊必殺招數,幾乎每次出手對方都會骨斷筋折。
打到最後,他彈身而起雙腳連踢,踹飛七八人後,幹脆奪下一根鎬把,砸得這些人哭爹喊娘慘嚎不已。
剛才還叫囂要幹死陳牧的黑臉頭目,見狀傻眼了,受傷的人又多又重,這個責任他承擔不起。
倘若傷了這麼些人,強拆的事情又沒搞定,最後甭提邀功請賞了,估計大老板會扒了他的皮。
一想到這裏,他頓時打了個激靈,放聲高呼道:“都他媽住手!別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