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層大會議室內,鴉雀無聲。
包括應邀前來的政府工作人員在內,都偷偷瞄向秦濤,沒人敢發出半點兒動靜。
秦濤從進來後就一言不發,大馬金刀的坐在首位,坐姿看似豪爽,那臉色卻陰沉的嚇人。
他一改往日習慣,左手五指敲打桌麵,右手在會議桌的遮擋下,緩緩握拳隨即鬆開,幾根手指還顫抖不停。
除了秦濤自己,沒人知道剛才在樓下大廳時,陳牧捏他那一把用了多大力氣。
被捏的地方劇痛後轉而麻木,就算沒有紅腫,最次也是一片淤青。
否則以他的個性,麵對陳牧連番挑釁,絕不會忍氣吞聲,之所以轉身就走,不過是擔心手臂發抖會當眾出醜罷了。
“媽的……”
秦濤越想越氣,最後忍不住,自言自語的罵了一句。
看到他這種模樣,機關那些人想笑又不敢笑,在桌底下狠掐大腿,迫使臉上保持著道貌岸然。
沒人敢惹他,畢竟他秦濤既是省內的著名青年企業家,又是金陵的人大代表,有著讓人顧忌重重的身份光環。
“邵剛……”
秦濤生性多疑,捕捉到了眾人眼中那一絲笑意,目光陰狠的咬了咬牙。
隨即把坐在他下手位置的中年叫到身邊,附耳悄聲問道:“彪子聯係你了嗎?”
邵剛俯身看著桌麵,被這句話嚇了一跳,心念急轉下,忙不迭地搖了搖頭。
昨天在電話裏,秦濤吩咐他把吳大彪叫過去,隨後就出了一係列事情,他不得不多做考慮。
正所謂,人以群分物以類聚,邵剛同樣性情多疑。
從公關工作失敗,到吳大彪逃亡,他這個甘當傀儡的總裁,已經想到了兔死狐悲的可能性!
“嗬嗬,老邵……”秦濤保持著笑容,右手猛然攥緊,眯眼再問,“他和你交情最深,躲了一晚上了,真的沒聯係你?”
“董事長,您說笑了!”
“嗯?”
“要說誰和彪子交情最深,我那比得過您……”
邵剛這句話沒說完,肩膀就被拍了一下,眼角狂顫,聽到了冷漠到極點的聲音:“這種話,不要讓我聽到第二次!”
“是!董事長,我……”
秦濤在他肩膀捏了一把,眼神驟冷:“盡快找到他,自家人什麼話都好說,繼續在外麵漂著,就是窮途末路了,明白嗎?”
“明……明白!”邵剛連連點頭,耳邊泛起了密麻麻的汗珠。
他雖然不清楚秦濤要做什麼,是棄車保帥,還是另有陰謀,卻明白一點。
那就是秦濤性情變了,變得讓他捉摸不透,如果吳大彪真會被舍棄掉,為了身家性命,他必須早做打算才行!
就在這時,會議室大門被人推開,一眾男女魚貫而入。
“秦濤,你坐錯位置了吧?”
許盈盈帶領秘書和法務部眾人走進來,俏臉上還保持著一貫的高冷。
秦濤轉頭一笑,並未站起來,這種場合起身就要握手,他害怕會當眾出醜。
“嗬嗬,許總裁真會開玩笑!”
“這麼大一樁改造工程轉讓給新穎國際了,還會在乎一個座位的問題?”
他伸出左手摩挲桌麵,低頭又摸了摸皮椅,四下環顧道:“眼下來看,我不是你們集團的財神,也是當之無愧的貴賓!諸位覺得呢……”
受邀而來那些人,急忙起身,紛紛堆起笑容附和著。
表麵上看一片和諧,內心都在罵娘:媽的,裝逼犯!你這麼說了,誰還敢說一個不字兒?
“嗬,財神?你也配?”
“貴賓當之無愧?你最多算是個客人罷了!”
許盈盈想到樓下一幕,絲毫不給他好臉色,蹙眉道:“沒人求著你轉讓,當初若不是看在父輩交情上,新穎國際去競爭,改造工程輪得到你們嗎?”
感受到氣氛不對,起身那些人一臉尷尬,神仙打架凡人遭殃,這兩尊大佛惹不起惹不起呀!
“嗬嗬嗬,說得對,許叔叔的恩情……”
“別說這些,我聽著惡心!簽不簽?不簽請便!”
“簽!當然要簽了,不然我……”
“要簽就快點兒,合同呢?我趕時間!”
秦濤被這番話說到麵色鐵青,不過想起此番來意,情緒還是很好的控製住了。
向後勾了勾手指,才接過邵剛遞來的合同文件,就看到許盈盈黛眉微蹙,對法務部的人擺了擺手。
“嗬嗬嗬,檢查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