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議室門外走廊內,路過的員工們看見邵剛,紛紛點頭問好。
邵剛卻一改往日和善形象,根本沒心情搭理,皺眉站在那兒,下意識攥緊了手機。
通過在新穎國際會議室裏與秦濤的交流,以及剛才的通話,他更加堅定了內心的想法,必須盡快把自己摘出去。
畢竟就眼下而言,不隻是秦濤性情大變,就連吳大彪那個有勇無謀的莽夫都變了。
這兩人的變化,讓他感受到了危機,覺得這個以利益為核心的奇葩組合,隨時都有可能分崩離析。
啪!
突然,後麵伸來一隻手掌,搭上了他的肩膀。
邵剛猛地打了個激靈,差點嚇到原地蹦起來,心神錯亂般瞪大了眼睛。
他清楚得很,在四海集團內部,敢這麼拍他肩膀的,除了董事長秦濤沒有別人。
“嗬嗬,董事長!”他深吸口氣調整思緒,轉過身換上了一張笑臉,“您怎麼也出來了?有什麼吩咐,我馬上去辦!”
秦濤麵無表情看著他,始終一言不發,直到把他看得神色尷尬,才有了些許笑容。
“老邵,別這麼緊張。”
“裏麵那些老東西,都是為了自身利益,根本就不值一提。”
秦濤輕描淡寫說了兩句,忽然話鋒一轉道:“怎麼?家裏的事兒處理完了?走吧,到我那坐坐。”
說完他回身就走,轉頭之際眼中閃過的狠辣神色,被邵剛盡收眼底。
看向秦濤的後背,在身後亦步亦趨的跟著,邵剛麵色猶疑不定,似乎每一秒鍾對他來說,都是一份煎熬。
尤其是路過會議室,看見那些創業元老們搖頭唏噓,不禁油然而生了一種大廈將傾的悲涼情緒。
“坐,喝點什麼?”
走進辦公室,秦濤對他擺了擺手,見他神態拘謹,不由好笑的搖了搖頭:“老邵,彪子還沒有聯係你?”
邵剛正要坐下,動作猛然一頓:“沒有,董事長,我……”
“嗬嗬,說了叫你別緊張。”
“來,陪我喝一杯!對那些老東西的提議你怎麼看?”
接過秦濤遞來的紅酒,邵剛眼角有些發抖,皺眉道:“董事長,您說得對!要我看,他們就是拿著分紅的蛀蟲,遇事兒隻為自己考慮……”
剛說到這兒,被秦濤含笑撞了一下酒杯,他頓時愣了愣。
秦濤抿了口紅酒,眯眼審視著他,挑眉道:“繼續說,我聽著呢。”
“好,那我就說個痛快!”
“他們仗著自己是創業股東,是集團元老,凡事都要指手畫腳!”
邵剛察覺到有所失態,一口喝光了紅酒,氣憤難平道:“就算那件事他們不知道,可彪子這些年為了集團打拚,沒功勞也有苦勞吧?您都沒開口,他們憑什麼妄下結論?”
秦濤倚著大班桌,冷冷注視著他,點了點頭看似讚同他的想法。
“董事長,我隻是就事論事,您別介意!”
“嗬嗬,不介意,說下去。”
“如果按照他們的想法,找到彪子交給警方,我第一個反對!”
邵剛慢慢放下酒杯,眯起雙眼道:“不說彪子和您的關係,就說海上的事情,容不得半點差錯,哪怕棄車保帥,也要您和彪子都同意才行!”
秦濤也放下了酒杯,舉起雙手鼓掌,目光中滿是對他的讚賞。
“說得不錯,你能這麼想,我很欣慰。”
他迎上邵剛錯愕的目光,唏噓道:“唉!如果彪子也能像你這樣想,就好辦了,老邵,我們共事幾年了?”
“八年……”邵剛毫不遲疑,說出了時間。
秦濤再次點點頭,感歎道:“是啊,整整八年了,人生又有幾個八年?我記得,從我救下彪子那天算起,也有六個年頭了!”
“……”邵剛一愣,不明白秦濤為何突然間提起了這個?
“當初我父親離世,四海集團群龍無首,亂成了一團。”
“麵對那麼多野心勃勃的元老,隻有你老邵站出來,幫我撐起了這片天!”
秦濤麵色動容,又為彼此倒了一杯,舉杯示意後,長籲短歎著問道:“這些事,你還記得嗎?”
“嗬嗬,當然記得!”
邵剛被這種氣氛感染,咬牙點著頭說完,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他這才注意到,秦濤才過而立之年,鬢角處就多了些許白發,感慨道:“我想,當年的事彪子也不會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