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麵插播一條緊急通知,市氣象台發布雷暴橙色預警!”
“我市局部地區會出現雷雨大風等強對流天氣,屆時降雨量或將高達六十毫米以上……”
近郊夜路上,伸手不見五指,驟風急雨鋪天蓋地,
陳牧此時心急如焚,駕駛著奔馳冒雨急行,一次次狠踩油門,對廣播裏的通知充耳不聞。
無奈雨勢太大,層層雨霧阻礙下,不僅遠光燈失去了作用,似乎就連雨刷器都要隨時宣布罷工。
“陳牧,你慢點兒開。”夏雪坐在副駕駛位,同樣心急卻不忘提醒,“油門都踩到底了,雨下得這麼大,太快了容易發生危險!”
說完注意到陳牧依舊不減速,她蹙眉加重了語氣:“你聽到沒有?要救小魚我比你還急……”
看見時速表指針再次猛然跳動,她急忙閉上了嘴巴,因為她發現,陳牧的兩隻眼睛一片血紅。
“羅霄,還有多久能到?”
片刻後,一言不發的陳牧抬眼瞥了下觀後鏡,終於開口了。
聽到他的問題,後座上的青年猛地抬起頭來,竟然是在審訊室門外,與楊戩爭辯的那名防暴隊員。
羅霄麵色特別緊張,反應過來後,把頭趴在車窗上向外看了看:“雨太大了看不清楚,不過應該快到了!”
話落,他看向觀後鏡,臉上布滿了自責的情緒,艱難開口道:“陳先生,對對不起,我……”
“你做得對,不用道歉。”
“可是我……”
“我說過了,你不必自責,相反我還要感謝你!”
“感……感謝我?”
“對,你能這麼做前途無量,不管今晚結果如何,我都欠你一份人情!”
“陳先生,您別這麼說,除惡揚善是我的本職工作……”
發現陳牧不再說話,羅霄向後靠去的同時,才暗暗鬆了口氣。
原來在一小時前,已經下班結束當天巡邏任務的他,突然接到了家裏打來的電話。
得知住院多年的母親,急需要一筆手術費用,不願以權謀私的他,隻能硬著頭皮到同事那借錢。
可是當他趕到了待拆遷的街巷,還沒等找到巡邏那名同事,卻意外看見了被人綁上車的何小魚。
通過那晚發生的事情,他知道何小魚的身份,眼看著綁匪車輛飛速消失,義無反顧的跟了上去。
一路尾隨跟到了郊區廠房,遠遠地發現綁匪們人多勢眾,還有幾個人拿著槍,這才想起了報警。
然而天不遂人願,當他拿出電量耗盡的手機,想到王嬸追出去報警的可能,隻好趕回了老城區。
恰巧在巷子口碰到奔馳,看見陳牧和夏雪,攔車說明了一切,被夏雪捉急喝問,心中無比自責。
“羅霄,羅霄?!”
忽然,夏雪轉身扭過頭來,蹙眉喊了他兩聲,走神的羅霄反應過來便是一愣:“怎麼了夏隊?”
夏雪用頗為抱歉的眼神看著他,猶豫了兩秒苦笑道:“剛才的事兒,你別往心裏去,我……”
“沒事沒事兒,您剛才批評得對!”
“確實怪我沒考慮周全,我在市區把車攔下來就好了!”
“如果我當時攔下來,會為解救人質爭取時間,減少人質遇害的可……”
羅霄搖頭打斷,情懇意切的快速擺了擺手,注意到觀後鏡中陳牧的眼神,再也說不下去了。
“不不,我那會確實太急了。”夏雪沒發現陳牧表情不對,歉意道,“不管怎麼說,這人情我也欠你一份!”
“嗬嗬……”
才說到這裏,聽見陳牧的冷笑,她頓時揚起了眉毛:“你笑什麼笑?”
“人情再多,也隻是口頭承諾。”
“你想說什麼?”
“我想說,羅霄工作認真,比他那個隊長強百倍!”
“你什麼意思?”
“難道夏大千金不覺得,他們倆的職位互換一下更合適嗎?”
“你是說楊戩?”
“當然了,助紂為虐以權謀私,那楊戩就是你們係統裏的蛀蟲!”
被陳牧這麼一說,又注意到羅霄的眼神一亮,夏雪眨了眨眼睛道:“話是這麼說,可是我能力有限,又能有什麼辦法?”
察覺到夏雪臉色猶豫,羅霄不由得心下一沉,剛剛激動的心情減弱了不少。
不過隨著陳牧再度開口,他減弱的激動心情又活泛起來,就像坐著過山車一樣大起大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