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裏很安靜,半晌後,屋外再次響起琴聲,沫柔回了魂,驀然看向凝眉的盧秀,呸道:“我跟你一個孩子說這些幹嘛?”說罷趴在桌上,美眸盯著盧秀看,突然笑了起來,道:“不過說真的,秀兒,也不知為什麼,和你待在一起我感覺很自在,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嗯…總覺得秀兒你不像是個孩子,和你說什麼你都能聽得懂。”
盧秀微微挑眉,這些年,類似的話他聽到過很多次,東院這些通文達墨的女子第六感很強,總說他身上有股難以言喻的成熟氣質。
好在她們的想象力並不太夠,不然盧秀覺得自己兩世為人的秘密都要被她們識破了。
“沫柔姐姐,剛才我不是與你說過麼,我什麼都懂。”盧秀笑著回答,沫柔趴在桌上,笑的愈發燦爛了:“你可真是人小鬼大。”盧秀輕言接口:“這叫生來不凡。”
兩人在屋內笑說著,半個時辰後,外麵琴聲漸漸歇止,各房的女子出了屋子,像往常般朝盧秀所在的房間聚,“秀兒”“秀兒”的呼聲不絕於耳,沫柔對盧秀眨著眼,感慨道:“哎呀,姐姐們都來看你了,我先走一步,你好生應付吧。”說罷,笑著起身朝門外去了。
盧秀頭上閃過黑線,說實話,每天早上東院女子練過琴到晌午吃飯的這段時間,是他最痛苦的時候,因為東院女子每天都會尋這個空來他房內,對著他百般逗弄,這已經成了東院女子日常生活中的一部分。
不一會,隨著相繼不斷的“秀兒”叫聲,東院女子接二連三的來到盧秀的屋內,把他圍成一團,掐、捏、摟、抱,喚著法的來,待眾女子對盧秀施展過手段,各個心滿意足,才散去了一部分,但仍有七八人逗留在盧秀的房內,與他笑談。
盧秀知道,在晌午之前,是不得安寧了。
其實過去幾年在這個時間段,東院女子來盧秀房內對他稍作逗弄後,會輪換著教盧秀詩書禮樂這些東西,那時對盧秀來說,這段時間還不算太痛苦,但盧秀學的太快,今年年初時,已經把東院女子能教的都學了個遍。
說到底,東院這些女子終歸是青樓女子,藏貨不是太多,把粗淺的教給盧秀就教不下去了,所以現下沒人能在這個時間段教盧秀東西了。
也正因為此,如今練完琴到晌午的這段時間,完全成了東院女子尋盧秀開心的快樂時光,讓盧秀痛苦倍常。
盧秀有時受不了也想發作,可每次看著東院女子歡喜開心的笑容,看著她們對自己關懷備至的模樣,回想起上一世忙於工作、沒怎麼照料過自己的父母,盧秀又都忍了下去。
此刻,盧秀麵上帶笑,不露痕跡的配合著屋內的東院女子,直到晌午吃午飯時,東院女子們各自回了房,盧秀方才如釋重負的呼了口氣。
吃過午飯後,盧秀坐在房內矮案前練著字,不多時,屋外傳來聲響,有人招呼著:“快,在那屋,前麵…”聽著這熟悉的聲音,盧秀心中了然,知道是紅香來了。
果然,片刻後紅香肩上披著紅巾,踏門而入,麵上帶著笑“秀兒,看姨母給你帶了什麼。”說著話,領著身後的兩個護衛進了屋,這兩個護衛一前一後扛著兩個大木箱。
盧秀見了這般情狀,心中醒悟,半月前紅香曾與他提起過,說東院姐妹沒人能教他東西,怕他在東院閑得慌,正托人從平涼城的書館帶批書過來,想來這兩大箱子應該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