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來遲了?就這一句話?你對得住小希嗎?對得住你那未出世的孩兒嗎?你這狼心狗肺的東西,再不走的話,我直接去報官抓人了。”明月怒氣衝冠地指著放在地上的一具屍體,沉下臉厲聲叱喝道。
此刻,明月早已對麵前這個男人感到心寒,她的眼中早見不到半絲喜愛,有的隻是濃濃的厭惡!
若不是因為這個男人,小希便不會遭此厄運,一切都是這個男人的錯,是他的軟弱無能間接害死了小希。
這口氣,她怎麼也咽不下,不行,她要去報官,不能讓小希死得極其不值。
無用的男人,可真不值得去愛!
明月暗暗給予了鄙視,心底正盤算著計策。不料,那名男子卻發出如喪考妣的痛苦聲,聲聲悲從中來。
“明月姐,這到底怎麼回事?小希她——她為何——”那男人悲愴地痛哭起來,那哭聲撕心裂肺,持續不斷,讓聽著的人感同身受。
需要這樣誇張嗎?這男人,果真是身子骨裏裏外外都將戲子這身份展露無遺了。小魚雖閉著雙目,卻不敢有所表態,隻能在心底鄙視了那男人一番。
看著這男人頓足捶胸地哭喊,明月剛剛升騰而起的怒火,被他這般流露的真情給打動了,她直直地盯著他,沉默良久,歎了口氣,收起剛才那冷硬的語調,轉而平時的態度說道:“你起來吧,別跪了。這裏是衛府,你哭得如此大聲,就不怕把其他人招引來嗎?”
一聽這話,男人這才止住了悲號,站起身,拂了拂長袍上的塵灰。
明月看向他,低首沉思些許,微微抬眉,問道:“夏曠,你是怎麼進來的?”
明月低首垂瀲,用狐疑的目光將眼前的男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個遍,對於這個疑惑,她不得不弄清楚。
男子心中微微一顫,驚惶的感覺無可名狀的湧上心頭,他靜立在那兒,如同泥塑木雕那般一動不動,不知如何作答。
見到男子一言不發站在那兒,明月再一次開聲詢問:“夏曠,我問你話呢,你倒是說話。”
一語未了,男人白皮嫩肉的臉有一瞬間變成蒼白,他看了一眼麵前的明月,當他見到明月那雙夾雜狐疑的目光在審視自己時,他愈加忐忑不安,不知道應該怎麼辦好。
可眼下最重要便是不能有所遲疑,思及至此,男子忽而臉上露出難飾的悲意。
這一切被明月看在眼裏,見到男子又忍不住潸然淚下,明月心中微微動了容,對男子的態度也沒那般的強硬了。
掩麵飲泣片刻,那名男子,擦拭了臉上的淚痕,模棱兩可地回答:“我使了些銀兩,讓看門的家丁打開後院的側門偷偷進來的。明月姐,小希她——”
男子稍微停頓少許,似乎回想起什麼,頓時感慨萬千。
他難以置信地搖著頭,說道:“我是看了布告才得知此事,怎麼會這樣?小希怎麼會成了殺人的幫凶?我到現在都無法相信這個事實。”
男人的話一落,明月斂黛,不悅地看著眼前的男子,眼中不覺地再次升騰起一股怒火,她冷哼一聲,惱怒地應了一句:“本不關小希的事,隻可惜她時運不濟。糊裏糊塗就成了刀下冤魂。不過,她也不孤獨,黃泉路上還是有人陪她走這一趟。”
語畢,她目光不經意地掃了一眼用草席蓋住的兩具屍體。
她停頓片刻,歎了口氣,惋惜地歎道:“哎,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我欠小希的,看來隻能下輩子還了。都怪這個丫鬟,若不是她,小希就不會出事,一切都是小魚的錯。”
語畢,明月還覺得不解氣,對準那具罪魁禍首的“屍體”踢了幾腳,又出言不遜咒罵了一番,就連站在旁邊的男子也被明月這突然的舉動嚇到了,怔呆在原地。
“明月姐,死者為大不可冒犯,還是算了。”男子忙忙出聲阻止,又伸手將明月拉到一旁,這才避免某具“屍體”不被打得鼻青眼腫,但明月好像不甘心似的,懷著那股勢必要把對方撕成碎片的衝勁,像虎一樣撲過去,直到內房裏再次傳出重物碰撞沉重的聲音,這場動亂才戛然而止。
“那晚我放走小希,讓她有多遠跑多遠,沒料到卻被那個守夜的家丁看到了,他剛想喊人,情急之下,我便掄起地上的棍子,當頭一捧打趴他……誰曉得他當場就斷了氣。”話音剛落,一道夾雜失望的聲音從內屋裏響起。
“你為什麼要這樣做?”